酒馆的老板娘!
“嗯,你知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燕飞扫了周围一眼,
酒馆一切如常,他只是随口问道,并不期待答案。 “刚才老祖来过。”
“老祖?”燕飞没想到老板娘真给出答案,他的脑海如响起一道霹雳,刹那间明白了许多事。
一座黑色的大山出现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不由自主地生出崇敬和畏惧之情。
他是蜀山的弟子?他是魔教的风雷堂主?
不,这些都不是他真正的身份。
他是依附老祖而生的一株草木。
这个念头闪现出来,随即被他深深地埋藏着。
…
…
魔教总坛的山脚下,一团黑影久久地徘徊着。山上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令黑影生出强烈的好奇感,想要上山一窥究竟。
它终究抑制住了本能,黑影深深潜入地脉,顺着地脉,回归黑山。
黑山山底,地底的暗河流淌不息。
黑影无声无息地从阴暗潮湿的河水涌出,流入一个半截入土的身体,正是苏尘。
他静静地注视着流淌不息的暗河水,清晰地看见他的倒影。他的身上长着透出古老气息的屍斑,仿佛已经跟随他有很漫长的岁月了,成为一种烙印,无法抹除。
另一方面,他现在和黑山深深地结合在一起,使他能调动许多属於黑山的力量。
这是苏尘从白子云那里得到的启发。
但是苏尘和黑山的结合,远比白子云和听雨楼的结合彻底。
这也算是“天人合一”。
只不过苏尘合的是黑山。
人法地,地法天。
黑山是地,亦能是天。
苏尘有种奇妙的感觉,黑山才是他的本体。
即使他的身体从黑山中彻底长出,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这让他和黑山有了无法割舍的羁绊。
亦让苏尘在黑山拥有了无法言喻的恐怖力量。
绝世的妖魔,法力如山似海。但是也只是比喻而已。挟泰山以超北海,是不能也。
修行者和妖魔再如何强大,他们自身的力量也不可能和真正的山海相比。
可惜也只能在黑山才能拥有这种力量。
不过,已经不错了。
他又瞧向身上的屍斑,这是不属於黑山的力量,也不属於苏尘,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他暂时没有任何办法摆脱的诅咒。
来自血棺,来自血眼,来自一个根本不属於这个世界的存在。
通过屍斑,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力量想从他身上复苏。
只是也深深被黑山压制着,但他深深知晓,这种古老的力量,正随着岁月流逝,变得愈发强大。
神秘思感给了他强烈的预知,总会有一天,屍斑的诅咒会强大到连黑山也没法压制。
苏尘没有因此有任何沮丧。
至少他利用血眼压制佛舍利的意图实现了,佛舍利是不定时的隐患,而屍斑的诅咒要想彻底爆发出来,照目前的进度来看,起码是几千年以后的事。解决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换来一个要很久以后才会爆发的大隐患,至少不亏。
何况修行就是这样,解决了一个麻烦,也会有新的麻烦。
对於魔种燕飞而言,他现在的修行前路很清晰,那是因为他能走的路太短了,可以被苏尘一眼望穿。而苏尘的前路,仍是模糊的,因为他前面的路实在太长了。
他抬起手,一颗染血的舍利出现在他长着屍斑的苍白手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