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刚来者看到这一幕,不由心生疑惑,可还不待他们开口向旁人询问,便只见得在那朗朗晴空之下,一道七色神虹自遥远到不可思议的彼岸而来,
跨越漫漫虚空,化作一架横跨南北的天桥,一端架在云层深处,看不清踪影,另一端则没入升仙集前的大地之中。
虹桥绕云雾,似实又若虚,然而那些排在长龙前列的求道者,却是纷纷眼前一亮,几乎所有人都如饥渴了三日三夜一般,迅速向那虹桥登去,顺着长桥不断前行。
在这些求道者的足下,有些人脚下的虹桥仿佛实质一般,他们行走於其上便仿佛行走在陆地一般顺利;而有些人足下的虹桥,则如水波一般流动,令行者受阻,速度缓慢。
还有一些人脚下的虹桥则如烟雾一般飘渺,他们虽也能在这虹桥之上稍稍行走几步,但不过数步,便往往自那虹桥之上跌落,失去升仙之机。
虹桥如龙,蜿蜒盘旋,尽处不可见,走着走着,走着走着,外界日升月异,光阴转换,然而虹桥之中却依旧是那般,前方漫无际,后视不见归途!
“这都快一天了吧?怎么还不到天墉城啊?”
虹桥之上,有人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不禁有些疑惑的发问,他之名为周浩,数年前,他有一个哥哥也曾经如这般前往天墉城拜师,只是在最后一关被刷下。
虽然有关於天墉城试炼的信息,早被仙人施有妙法,朦胧间令人尽忘,可有关於天墉城的一些基本的信息,仍是在这些试炼过程中被渐渐传到了外界。
就周浩所知,天墉城和升仙集之间的距离,似乎没这么夸张啊?
“仙师之妙法,你这等俗人,又如何能知?”
闻言,人群中有人嘶笑一声,显然对於这种现象并不意外,或者说,对於这次试练的任何现象,他们都早已有心理准备。
周浩不愤的抬头,目光向那说话者的方向望去,却只见那一方向,所有人都在埋头赶路,似乎根本无人理他。
这让他不由轻哼了一声,这才低下头,继续赶路。
……
虹桥之上,求道者之中。
一身白色华衫,面目俊朗,年约二十余岁,气度儒雅,显得风度翩翩的青年听得这段对话,却是不由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他试着运起法力,穷尽神目,但以他的修为,哪怕穷尽千里万里之遥的距离,向下看不到来处,向上见不到尽头,所能看到的只是那无穷无尽的向远方延伸七色虹桥。
青年当然知道,这种考验性质的虹桥,绝不可能是真的无穷无尽的。
不然的话,别说是区区没有修行的凡人,哪怕是青年这种修为不浅的修士,也不可能真正走到那七色虹桥的尽头。
故此,这条升仙路必然被设置了某些触发条件,一旦被考验者满足条件,就会自然的走到尽头,走下虹桥的那一端。
不过就算知道是这样,青年也看不穿这个升仙路所设置的名堂,更看不出来其中真正的考验是什么。
故此纵然他一身法力通玄,神通手段无穷,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不但不能运用法力强行破阵,甚至还要收敛体内的法力波动,使之不被发现。
与此同时,他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虹桥上的其他人物。
似是要从这些人之间,寻找消失者的共同点。
以青年的目光和灵觉,虽无法看清这虹桥,却也远不是虹桥向外散发的简单幻术所能迷惑的,在他的感知里,自己等人走上这段虹桥,实际时间却还不到半个时辰。
然而在这其间,已有无数人无声无息的在虹桥之中消失,有些是不符合要求失败的,但也有极少数是满足了虹桥之要求,被传送到了另一端……
青年向来自诩法力高强,又曾在这人世间孤独的行走了千年,纵然局限於规则内时,他无法看穿这虹桥。
可想要看破一些简单的迷幻之术, 从被传送到另一端者中找到共同点,对於他来说,却仍只是小菜一碟。
在这虹桥大部分人的感知中,约摸又行走了大半天的功夫,青年遥望着前方的一个神色坚毅的少年,小心翼翼的以秘法感知着他的心绪……
时光稍转,不过一二十个呼吸的功夫,在青年的感知中,那少年竟渐渐消失,没入虹桥之中,消失后,却出现在隐藏於迷雾之中的另一端。
从预判到关注,再到那少年的消失……
青年没有再关注他人,而是抿着唇细细思考,又过了些许时间,在青年眼前一亮的同时,他缓缓施法对自己进行伪装,同时放空思绪,学着那少年,不断前行。
1,2,3,4,5……
约摸十一二息的功夫,青年只感觉自己脚下虹桥的质地,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但他仍谨守心神,不断前行,又过了三、四个呼吸,云雾散去,虹桥的尽头,只在足下!
而在他的前方,同样有着数列人排开,近在他之前的一名少年,赫然便是刚刚他所观察之人!
显然,站在这一条条队伍中的,都是先他通过虹桥试炼之人。
在众多队伍的最前方,摆放着几张桌子,桌前坐着几位天墉城弟子,此刻却是在负责给通过第一关之人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