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星夜见真龙(1 / 2)

入夜,汴梁城灯火辉煌。

仙剑世界中的朝代更替与正史上差相仿佛,如今正是北宋元丰元年,都城正是黄河边上的汴京。

耸立在黄河岸边地平线上,数十余丈高的城墙,皆是由大小等一的青石垒成,石上道痕处处,隐隐遍布岁月流逝后的刀刻痕迹。

星汉灿烂,明月高悬,墙上旌旗林立,墙内青烟嫋嫋,一顶顶菱角分明的藻顶,拱围着核心处、金碧辉煌的宏伟皇宫,散着华贵、古老的气息。

如它的名字一样,这座辉煌而不乏力量的皇宫,本就是这片大地上最为华丽与尊贵之处。

从半空中俯瞰,整个汴京城方圆百里繁荣昌盛,尤其是在汴河两岸,更是灯火通明彻夜不熄,勾栏瓦市,歌舞丝竹,美人佳酿,吟诗作画……

种种妙处,当真是美不胜收,有若天宫仙境,堂皇而富丽,繁荣而昌盛。

这里,是整个大宋帝国的心脏,它不一定最为强大,但却是这个世界上最繁荣的王朝,它富足,美丽,璀璨……

……

皇宫大内。

宝文阁中,正连夜伏案批改奏折的赵顼,忽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回荡在华丽的大殿中,显得异常空旷而寥寂。

咳了半天,赵顼才渐渐缓了过来。他自幼悯而性慈,身体不是很好,近些年来由於王安石变法失败之故,悲怒交加下,

赵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差,再加上随着王安石两次辞相,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亲自走上台前,主持变法。

面对重重阻力,日夜烦忧之下,他身体之状况,自然是每况愈下,纵是太医、高人,亦难以药石相治……

批改了半天奏章,浑身酸疼的赵顼,望着殿外的茫茫黑夜,与一缕缕稀薄的月光,他那咳得沙哑刺痛的喉咙里,不禁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朕不甘心啊!”

国家病弱,冗官成灾,然而朝中庸臣为一己之私,阻挠变法,甚至还有来自於后宫的劝阻……

感受着自己那虚弱而痛苦的躯体,这一刻,赵顼无比清楚的明白了,为何以始皇之雄才,汉武之霸业,李唐太宗之英明神武……

都会沉迷於飘渺虚妄的长生不老,神仙传说。

崆峒驾鹤游,鼎湖乘龙去。

这寥寥十字,却含容着轩辕黄帝问道广成子,得道后乘龙上天的故事。

这,也是历代帝王心中最美好的愿景!

可惜,至今难得!

‘若朕仍在少年,身体无碍,又何须忧烦那些庸臣之阻挠?’

脑海中闪过如此之念,昨日皇六子赵佣狩猎之景,在赵顼脑海中虽只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可在心中,对於年富力强的赵佣,他却难掩羡慕。

‘明日再命人去钦天监,向混隐真人求取宝丹,也不知能为朕延寿几许……’

…………

星夜之中,圆月高悬,一帘夜幕隐天蔽地。

有道人自昆仑而来,聚则成形,散则化风;时作雷霆,腾奔九霄;时化清风,无影无形;倏忽在昆仑,刹那后又现身於永昌陵……

几点流光闪烁,立身於云霄之上,山川大地尽在脚下,叶凝俯首下望,汴京城内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由无数云光霞气聚拢而成,身披帝袍,头戴帝冠,身泛金光,体绕奇香,面貌英武而气态威严的帝者缓缓睁开灵眸,眼中隐隐有紫光缭绕。

在这一双明眸之中,化作帝者的叶凝之元神化身,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无数道白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有清官断案,士子作画,农夫耕田,商人贸易……

诸般异象纷纷在汴京城的上空汇聚成一道道赤云,到了皇宫的位置,则化成了金黄,形若幡幢,充满威严。

越往里去,金色渐浓,浓而转青,青而泛紫,直至大庆殿上方,彻底化作了青紫之色,宛如蜿蜒若巨龙盘绕天柱,接天连地。

而在大庆殿之侧,宝文阁中,青光紫气化作华盖,万民信念纷扰於其周,共同拱卫这人间帝皇。

正当帝冠老者要进一步观察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声高昂龙吟,龙吟中带着些许困惑与亲近紧紧的盯着那帝冠老者,数十余呼吸后方才消失不见。

“皇道真龙、万民信念,果然不凡,只可惜这是仙道盛世,而非气运龙庭之世界……”

帝冠老者轻笑,这真龙紫气上通於天,确实霸道非凡,只可惜我辈居福地,入洞天,不染尘缘,龙气又能奈我何?

难道它还能追到福地洞天之中,以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

终究一无灵无慧之辈,可为吾等所乘!

借永昌陵之龙气,披了一层马甲的叶凝,在徐徐清风中,化作一团无形雾气,瞬间没入皇宫大内、殿宇楼阁深处。

……

宝文阁。

赵顼放下御笔,将灯火又挑亮了一些,看着御案之上,那厚厚的一叠还未曾批阅过的奏折,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老了,朕真的是老了。”

赵顼走到窗前,伸手推开了窗户,望着天际悬挂的明月,沙哑的如此叹道。

纵然身为一代人间帝皇,众灵拱卫,万民臣服,心有滔天之志,亦不得不在流走的时光面前,低下头来。

澄澈的月色下,堂皇的宫廷山水间,赵顼目光一凝,忽见一道人影自九天之上、月光之中,渐渐凝聚成型,踏空而来。

人影朦胧间融於月色深处,仿佛月光所凝聚,明亮而澄澈,其白发在夜风中随风舞动,羽衣星冠,剑眉朗目,风姿绝世。

那人越走越近,迅速从天边行至身前,赵顼猛地一惊,他想要呼喊四周的大内侍卫、宫廷道人,前来护驾,但在开口之际却猛然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声来。

甚至在他的脚下,亦仿佛生了根一般,无法挪动。

“官家不必着急。”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那人已行到了近处,就在身前。

平生遍历风霜的赵顼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他凝神抬头望去,顿时眉头一皱,沉声喝道“道人自何处?竟擅入大内,若是无因,此死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