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究其根本,抛开一切种种宗教上的理解,回归到现实,却是心理学和哲学概念上的“我”与“非我”。
生我之前谁是我,生我之后我是谁?
庄生梦蝶,究竟是庄生在梦境之中化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化成了庄生?
自己穿越重生,来到这大干世界,究竟是前世记忆之中的那个自己,还是大干武安侯府的三代单传的子孙,李新的儿子?
只有尝试着回答这个问题,才能在将来诡谲侵蚀智慧,吞噬自我的时候,仍然能够找回自我,不至於沦为邪魔。
这件事情对异人生涯尤其重要,因此,李樗在意识到了自己有可能已经取得那块至关重要的拚图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推导,构筑,尝试找到那个适合自己的超凡入圣之法了。
……
东院后面,凉亭之下,李樗微仰着坐在松软的摇椅上,看似闲适午睡,实则运用诡谲,催动着自己新得的那一异术。
异术(神魔纶音)
“我是李樗……”
微热的激流自脑海之中涌现,李樗的轻声呢喃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因而,这一异术的声音没有影响到外界,而是在脑颅之内开始荡漾起来,形成重重叠叠的回音。
一如往昔,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堕入了空旷无垠,如同宇宙深处的虚空。
无视了那冰冷寂寥的远方星辰,无视了仿佛藏身其中的无形怪异。
李樗专注於自身,尝试着铭刻下描绘“我”这个人类所有一切的首要一句。
也就是“我”的名字。
正所谓道常无名,大道空虚,是形而上之物,但要化虚为实,从虚无的,空幻的,混沌的,不可名状,不可思议,不可理喻的一切种种具现成为可以被人观察,认知,甚至理解的存在,首先就是要为其命名。
无名,就无法指向,无法观察,认知和理解。
“李樗”,“我”,“自己”这些,本质上是一种指代的名字。
“那个东西”,“它”,“他”,“无名之物”,“无题”等等,也是一种指代的名字。
念之所及,能言能喻,可以思议,都是“有名”,而非“无名”。
只是同为“有名”,也有具体和抽象,有形和无形之分而已。
但它们的确已经和“无名”区别开来。
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
“原来我的窥真法眼能够看到邪魔和异人的名字……就是因为如此啊!”
他内心深处踊跃着一种莫名的惊喜,是得到大智慧的惊喜。
沉浸在这种惊喜之中,李樗利用窥真法眼作弊的办法,以精神引导诡谲之力在虚空之中铭刻下了“我是李樗”这四个大字。
忽然,原本空无一物的虚空之中,有个虚幻的人形显现。
李樗略带一丝感怀,摊开双手看了看。
淡淡光华构筑出虚幻的轮廓。
而在这人形轮廓之上,是苍白火光凝成的字迹。
异人(李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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