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的一番话,赵敏只能领悟十之二三,张清明能听懂期间的十之五六。即便这样,大意还是清楚。在张无忌眼中,单从剑术而言,独孤九剑深不可测,是其他剑法无法比拟的。
想到这里,赵敏向张无忌问道:“无忌,周芷若信上说,绿柳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她自幼习练是峨眉剑法,要是绿柳与独孤静比试,谁胜谁负?”
“绿柳打通任督二脉后,便可以气运剑,即便独孤九剑招式精妙,以独孤静的内功修为,即便寻到绿柳剑中破绽,也无力攻之。百招之内,绿柳定胜。”张无忌道。
“爹,姐姐的武功都到这个程度了?”张清明诧异道。
“打通任督二脉,对於武学来讲,是境界上的提升。
这么说,未打通任督二脉之前武者比斗,即便在内力修为上有差距,却可以通过招式的精妙所弥补,就像孤独静与你比斗那样。而未能打通任督二脉的武者即便施展的招式再精妙,也很难与打通任督二脉之后的武者相匹敌,便如独孤静和绿柳那般。”
“爹,你这么说,清明就懂了。清明一定勤习武功,争取早日达到姐姐那般境界。”
“不急,欲速则不达。特别是你习练的九阳神功,更需要循序渐进,切不可冒进。未能突破小周天这道门槛,内力没有耗尽之前,九阳神功会掩饰你所有的疲态,内力一旦耗尽所有反效果就会瞬间决堤将你吞噬殆尽。
你与独孤静比拚之后尽显疲态,就是这个原因。”张无忌一字一句道。
正如张无忌所言,这一个下午,张清明都是疲态中度过的。直到晚上一番吐纳调息之后,体力方才恢复七八分。
“爹,正如你言,比试的时候,我并未觉察出疲态,比试之后,便觉得周身无力了。今后比拚,清明会多留意。”
“其实,也是独孤静剑法太过精奥,逼迫你不得不使出全力。这样的对手实在难得,你们要是能常在一起切磋就好了。”张无忌叹声道。
听到父亲的话,张清明心中暗忖:“是啊,我何尝不想每日和她一起呢。”
赵敏似乎看出了儿子的心事,浅笑道:“清明,马上就回中原了。我们要在中原差不多要呆上一年,有缘的话,还会见到独孤静的。”
“希望如此。”张清明低声喃喃后,接着道:“爹娘,晚上来此,除了论武,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你们请教。”
“清明,什么事?”张无忌问道。
“爹、娘,清明继任教主之日,当今圣上为何突然送来御赐宝剑一柄,这里面有何深意?”张清明看着张无忌和赵敏道。
这个问题,不仅困扰着张清明,连张无忌也想不出洪武帝究竟为了,不由地向赵敏看去。
赵敏沉默片刻,道:
“清明,洪武帝突然赐剑,定有他深意。我以为,无外乎三个目的。”
“娘,哪三个目的?”张清明问道。
赵敏双手插到胸前,摆弄着手指,道:
“第一个目的是诏安。明教一直是洪武帝的心病,你登上教主便弃明改为日月,把他的心病除了,定是龙颜大悦。借着御赐宝剑的机会,试图拉拢日月教,成为朝廷的武林势力不是不可能;
第二个目的是试探。除了试探新成立日月教是否口号喊得那样,只问江湖,不问朝野。还要试探当年明教教主张无忌是否还继续影响明教的一举一动。
第三个目的是侦查。晚到的两天,
独孤静跟你说是在路上休整,不过从峨眉驿站到光明顶都是戈壁荒漠,哪里有休整的地方。我怀疑锦衣卫这一队人马定是在这两天在光明顶周边细细侦查。一旦有一天日月教有异动,有了之前的侦查,便於大队人马围剿。 不过,今天一日,自始至终都是清明一人应对,我和你爹并没有对你有过影响,锦衣卫定会将今日情形承禀於洪武帝,洪武帝应该能放心一段时间了。”
听完赵敏一番话,张清明顿时心下清明,点头道:“娘,还是你看的透彻。”
赵敏摇了摇头道:“清明,现在日月教偏安一隅,对中原武林构不成威胁,洪武帝不会有什么质疑。不过,若想重振明教昔日雄风,日月教定要重返中原,到那时,洪武帝会不会对日月教再起杀心,就不好说了。”赵敏道。
“娘,民不与官斗,我会审时度势的,即便日月教重返中原,也尽可能不与朝廷发生冲突。”张清明沉声道。
看着张清明目光坚定,一脸自信,赵敏欣慰道:“清明,你长大了。”
……
南京,御书房。
已近午夜,古稀之年脸上爬满皱纹的洪武帝似乎没有半分疲惫,伏在案榻之上,一本一本批阅着奏章。
案榻旁,一名十五六岁身着华服、面如冠玉般的少年,站在一旁为洪武帝磨墨。两人均不做声,书房十分寂静。
半个时辰后,磨墨的少年为洪武帝斟满茶杯,躬身道:“皇爷爷,你批了半个时辰的奏章了,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听到少年的话,洪武帝似乎有了些倦意,放下手中笔,声如洪锺道:“皇孙,朕,不累。”
少年躬身不起,道:“皇爷爷,除品茶外,允炆还有事承禀。”
“皇孙,何事?”洪武帝问道。
“皇爷爷,就在刚才,南镇抚使独孤千虹向我禀报,派往光明顶的沈建平千户飞鸽传书回南京,就光明顶一行做了承禀。”
听到少年的话,洪武帝有了兴致,问道:“皇孙,速速承禀於朕。”
“皇爷爷,正如之前得到的消息,明教确实已易帜为日月教,日月教教务已由昔明教教主张无忌之子张清明全权负责。信上还说,张清明不仅收下了皇爷爷御赐的尚方宝剑,比剑中还输给了独孤千虹小女独孤静。千年明教彻底成为历史,今后再无明教。”
开口说话的,正是洪武帝皇孙朱允炆。自从洪武帝立朱允炆为储君后,他便每日常伴洪武帝左右,跟自己的皇爷爷研习治国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