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业,万古名,英雄一身血沾尘;疆场沙,争高下,百年气概,胜者吾名。”
轻声轻唱,漫天风雨,亭下两人,神在在看着独自饮酒的玄嚣眉头微微皱起,在他的记忆中,玄嚣该是那般的傲然、豪爽,不可一世,而不该是眼前这般。
自斟自饮,口中自吟自唱着诗词着诗词。
或许是一路行来过於顺遂,偶有挫折,便令少年太子心内感怀万分。
“玄膑!”低声浅唱,玄嚣的眼内闪过一抹厉色,就如同玄膑所预料的,在踏出伽罗殿的那一刻,玄嚣便反应过来自己成了他人手里的刀,而且执刀的还是他一直以来不怎么看得上的大太子玄膑。
无论是玄同,还是那位已经离开了森狱许久的“贤者”,给玄嚣带来的挫败感,都远不及这一次。
“主上。”瞬息变换的气质,恰如瞬息变幻的天象,神在在不明所以,但却看得清眼前之人,神在在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如既往,一手搭着羽扇,退到了一旁。
“示师,吾许久不曾输的这么惨了,即使是当初面对说太岁,吾也不曾有过这般的挫败感,看来,是太久的顺遂,使吾麻痹了。”
神在在紧跟在玄嚣的身后,什么也没说,以他对玄嚣的了解,此刻的他也什么都不用说,只需要静静地听着,即可。
“这一着,来的也是正好,正好警醒了吾,让吾明白,何谓深藏不露。”
“这一点上来说,吾还要感谢大哥。”玄嚣看着亭外的风雨说道。
举起手中的麒麟纹杯,玄嚣对着漫天风雨,坛中酒已见底,这是最后的一杯。
“这一局,玄嚣领教了。”
你往苦境,我驻森狱,玄嚣由衷期待,你与我的下一局!
……
……
“玄膑,玄膑。”
阴沉的宫殿中,玄灭看着池中翻覆的鲲鱼,漆黑斗篷下的面孔,显得尤为的阴冷。
“吾本以为,玄嚣是吾最大的竞争对手,却不曾想,一直陈潜於太子府邸的大哥你,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
他本是喜怒不行於色的人,心思相较於玄嚣更为深沉,也因此在觉察自身被算计一遭后,面上不显,心中的怒意却是更胜玄嚣。
“主上。”玄灭的辅臣,末夜相迈步走入殿中,她虽於玄灭麾下效力时间不长,但却也知道玄灭的脾性,能令他如此光火的事……
“玄膑的表现,着实是出人预料,也是属下失察,竟未能觉察到他这三十多年来软弱、孤僻的面目竟然都是伪装而来。”
“这并非是你的责任。”玄灭看着池中鱼,缓缓的摇头:“输了一着,便是输了,找回便是,玄膑他自以为前往苦境,便可安心发展势力,却忘了,高翔族之据点,便在苦境之中,他想要站稳脚跟,哪有那般的轻易。”
“属下明白了,稍后便传讯於高翔族。”
“黑后掌权,玄同、玄膑前往苦境,十八弟,那接下来,就只有你和我之间的胜负了……”
……
……
临海高崖,其下便是逆势而上的滚滚洪流,烟雾朦胧间,只见浪海翻腾似龙舞,尽头所见,一片茫茫。
负剑,持剑,用剑,一个身怀剑心的人,一个好听剑音的人,看着眼前的滔天浪潮,任凭袍袖、红发被浪风吹拂,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逆海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