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事拿起虎啸图,学着李墨放在烛火下点燃。
片刻后,桌面多出堆灰烬。
胡管事用手指沾了沾灰烬,在无面的脸庞上涂抹起来,竟然显露出栩栩如生的五官。
李墨没有太多的惊讶,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毕竟不管胡管事展现的手段再怎么诡异,他前世好歹处於一个信息大爆炸的世界,接受过恐怖片的熏陶。
“李墨,虎啸图能看出有不少的缺陷存在,不知你如今,能否尽善尽美的画出来?”
胡管事的话语中,明显有着考量的意思。
李墨点头应下。
不等胡管事让开位置,李墨便重新搬了张椅子,端坐在书桌的另一端,正好与胡管事面对面。
胡管事的嘴角上扬,对李墨的兴趣愈发浓郁。
她也不去打搅李墨,自顾自的补妆。
李墨眼神变得古井不波,神通让他能快速进入专注的状态,可见造化书的玄妙之处。
他耐心的研墨起来。
仅剩指甲大小的墨条,在砚台中不断摩抆,缓缓融入清水。
李墨把墨条研磨到米粒状也没有停止,手指抵住墨条继续,使得墨条的价值被充分利用。
胡管事收起笑容,表情认真的注视着李墨。
门外突兀的响起学徒返回厢房的脚步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天色浓郁至极。
李墨挑了支中规中矩的小楷毛笔,沾上一点墨汁。
仅仅一笔,挺拔的松树躯干便成型,他娴熟的用叶筋修饰出细节,令高山孤松的意境显露无疑。
胡管事意识到,李墨没有选择练习已久的虎啸图。
李墨画着一片片草地。
随即勾勒出老人的外形,正好与松树形成一个整体。
胡管事见此不免有点疑惑,因为某些缘故,她想看的是李墨笔下的山君,而非林中老人。
她刚准备打断作画,结果被画里的神韵所吸引。
李墨的表情几愈癫狂,左右手掌轮流持笔,就是不想让肌肉的酸痛,影响到落笔的精度。
胡管事顿时打消念头,眼神流露出些许欣赏。
不等画中的老人细化形象,李墨便在树旁描绘出兽躯,果然是一头身披长纹的山君。
山君略显慵懒,尾巴下垂,脑袋刻意压低三分。
李墨动作越来越快,就算山君已经栩栩如生,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双手接连交替。
他自己都能察觉到,好像陷入顿悟出神的状态。
最关键的是,李墨拥有过目不忘的神通,只要能将顿悟的状态记住,今后尝试着模拟即可。
所以他没有选择停手,任由身躯凭本能行事。
直至墨水耗尽,李墨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体力的枯竭让他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
他看向画作,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由於没有及时收手,画中山君有点画蛇添足,导致多出没必要的瑕疵,还不如虎啸图。
李墨临摹的同样是张善孖的虎图,名为松泉调心图。
松泉调心图是由一老人一虎对立而坐,张善孖利用山君的凶猛,来突显出老者的淡然。
宛如仙人观虎。
但李墨的松泉调心图却不一样,因为笔墨过多,使得山君的气势竟然盖过老人,仿佛随时要把老人的脑袋咬碎。
李墨冲疑的说道:“胡管事,这画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