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天生怕他野性发作,此时十分冷静地道:“大哥,你当真是契丹人,你生父名为萧远山,此时仍在世。你生母却已已不在人世了。”
乔峰忍着怒气,道:“那我岂不是也不叫乔峰了,而得改做萧峰?”
李小天深吸一口气,同萧峰将他身世来历,他如何打死阿朱,如何去雁门关外寻字,如何当上辽国南院大王,如何在少林寺认亲等事儿一股脑说了,他语气平缓,讲得真切,萧峰的脸色也由一开始的暴躁逐渐渡为难过。
萧峰垂首重叹,道:“真是...不曾想...我喊了那么久的契丹狗,可我竟是个辽人!”接着蹲在地上,显得十分懊恼。
李小天坐在地上,道:“大哥不必介怀,反正到我那时,咱们是一家人咯!”
萧峰本来难过,听他这样说,又来了兴趣,道:“真的?有这等好事?”
李小天笑道:“对,大哥也不必介怀了,百年之后谁不是一抔黄土,千年以后的事又有谁说得准呢?”
萧峰经他这么一说,心潮澎湃,道:“看来到义弟你那时候,天下太平,就再无战事了哇。”
李小天摇摇头,道:“不尽然,也遇到过大军压境,亡国灭种的时候呢。”
萧峰一拍大腿,惊怒交加,道:“还有这事儿!宋辽一体,天下大同,又有谁是敌手?莫非是那西夏贼子韬光养晦,后来居上了?”
李小天道:“大哥,你的降龙十八掌。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少林的易筋经。中原十全武功,在赛先生面前,不过一张白纸。”
“这位赛先生是...?”
“不知疲累的马,杀敌千里的暗器,腾云驾雾的轻功。有上天入地之能,有万夫不当之勇。”
“这...那我等如何赢的?”
李小天怔住了,过了半晌,指了指萧峰,又指了指自己。
萧峰不明白他意思,苦笑道:“义弟你是英雄,那很好。可萧某只怕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李小天笑道:“不,是靠百姓,靠成千上万像你像我样的百姓,后世里叫‘人民’。”
萧峰无语,末了,从身边抽出一根晶莹翠绿的竹杖来,递给李小天,道:“义弟,你眼界开阔,懂得许多。愚兄既是辽人,还是不能摄这丐帮帮主之位,这是本帮至宝打狗棍,不如趁着今晚月朗星稀,将打狗棍法教给了你,还盼你好好执掌丐帮,末要让愚兄心血一空。”
李小天却并不想学,他清楚自己学了之后就得管束这丐帮许多事情,他嫌烦,想推脱。萧峰却把打狗棍塞进他手里,道:“义弟,除你之外,丐帮又有谁能担得?全冠清只擅口舌之辩,是个小人,四长老各有缺陷,徐长老更是庸才,除了你,愚兄想不到有谁能替我执掌好这丐帮,还请你莫要推辞,就拿了去吧!”
李小天看萧峰,道:“大哥,你不当丐帮帮主了,又要去哪儿?”
萧峰怅然道:“千年后才是一家,愚兄便去塞外牧牛牧羊好了,既是前世心愿,倒也清闲自在。”
“你不去寻阿朱姑娘么?”
萧峰摇摇头,道:“依你所言,前世误她许多,今生还是莫要惹她为好。”
话毕,就传授了李小天三十六路打狗棍法,李小天学得很快,天色破晓时,终於全部记下。
最后一招教完,萧峰欣慰地道:“义弟,你内功底子还差些,要多加修行,行走江湖,也要小心,山高路远,我们江湖再见。”冲李小天抱个拳,转身向北方走去,好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
李小天作别了萧峰,半喜半忧,握着打狗棍慢慢回了总舵,和他背道而行。心想:“萧峰动不动润的这个劲儿,倒挺像孙吧人的,要是活到现在,估计也能当个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