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身上都有被一种蝼蛄咬过的痕迹。”
“蝼蛄?”
蝼蛄是一种爬虫类生物,可以药用,在民间也被称为土狗。但咬人后能让人惧风惧水的,纪元和还真没见过:“土狗也算狗?”
程灵素说道:“你们元和宗门内的医书有记载,有一种名为鬼蝼蛄的异虫在咬到人后,就会导致患者产生这种症状。患者呼吸不畅,畏风畏水,且无法自行疗愈。时日一长,未必有性命之虑,但病痛折磨犹是可怜。”
“无方镇附近有这种虫子?”
“对此异虫来说,无方镇太冷,很难存活。”
程灵素翻了翻手边的记录,取出了其中几张交给了纪元和,说:“这些人都是在镇上的灵官庙中被咬。”
“外来的虫子……有人在挑事?不对,是在示威。但,没下毒手,看起来对方不想撕破脸。”
纪元和并非蠢笨之人,一想就懂了程灵素的意思。而这个时候会干出这种事的,八九不离十就是来自飞鹰堡的赤翎鸩。不敢上门单挑,转朝普通人下手报复,这就——挺“接地气”的!
纪元和沉闷了一会儿,让程灵素跟伊羽萱一起收摊,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但我在无方镇长大,还从来没去过灵官庙。师妹,不如我们一起去见识一番?”
“好!”
无方镇怎么着都是元和宗的地盘,被人侵门踏户绝不能毫无回敬。
伊羽萱秋水般的明眸骨碌一转,顿时心领神会。程灵素眉心一蹙,自忖对方擅长用毒,索性就跟众人赔个不是,决定跟纪元和他们一起走上一趟。
说来也是稀奇。
玉清太乙洞天顾名思义,理应与道门关系匪浅。
但就算名字最像出自道教的崇玄宫,保存的道门武学也十分稀少罕见,宛如整个道家精髓都失踪了一样,形成了古怪的断代。
整个太乙洞天空有玉清之名,却没有多少正统传承,着实令人不解。
不过,神话传说不少,类似灵官庙之类的祭祀之地并不少见。
无方镇的灵官庙位处镇南一个小土丘上,离镇上其实也就五六里的脚程。太乙洞天还处於类封建的古代,这灵官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平日里供奉的香火也还凑合。
挑这么个地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散播伪造的疫病等恐慌情绪,多少有点给元和宗难堪,出口恶气的意思。
临近傍晚,人流早稀。
“人来了。”
此时此刻,灵官庙后边一处院落当中,一名发色染赤的黑袍男子手腕上落下一只黄尾雀,身旁除了罗氏兄弟,还跟着一男一女两名亲信。
此人正是飞鹰堡的八堡主,人送诨号“赤翎鸩”的池中务。
“有几分本事,居然不受灵官庙里香火中的毒烟所迷。看来,你们所言不虚。”
摸了摸黄尾雀的翎羽,得到消息的池中务,随后抬手就把鸟雀放飞:“罗氏兄弟,待会儿听我的命令,与张茜、张宏姐弟俩一起出手,抓住那个会放毒的女人就行。”
“是。但,八爷,那个女人修为浅薄,怕是内练都不足。万一不是杀害十三爷的凶手,是否会开罪刑孟尝?”
罗大应声犹豫道:“咱们是否要知会三爷?”
“老十三吃里扒外瞒着堡里,死就死了。但,刑孟尝那个老东西,不会给咱们飞鹰堡面子。三叔与松鹤帮的陆大门主,
都被他请了过去,分明是在给元和宗撑腰。” 池中务顿了一顿,冷哼道:“不过,我只是想见识一番那个施毒之人的本事。对付七品以下的高手,用毒者本不需懂得高深武学。再说,要做生意谈条件,咱们得先有筹码,占住上风。虽说咱们跟元和宗没化不开的仇,但能多占些便宜,也不必瞻前顾后,刻意示好。”
“原来如此。”
赤翎鸩在飞鹰堡最擅用毒,说出来的话自然能令人信服。况且只要能擒下人质,池中务自认有了下马威,自然能够让纪元和屈服。
而为防止被程灵素用毒所害,池中务也有所准备,让四人分别取了个套索,免得近距离对战意外着了道,再度阴沟里翻船。
不过,池中务这厢想要守株待兔,不想两条鬼魅身影一闪而过,乍然先后倏忽落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