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轻轻环抱住我,右手顺着我的背脊抚摸。
我伸手抱住他的腰,埋首在颈窝,闷声说:「你说过不会骗我瞒我,结果连这句话都是谎言。」
「嗯……为什么这么说?」他挤上我窄窄的躺椅,将我搂进怀里。
「我没有中情蛊,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因为你傻……」他低笑一声,「明明真心喜欢,还以为是蛊毒驱使,对我投怀送抱,我享受得很。」
我恼火地掐了一把他的后腰,仰头瞪他。「你是这么想的?」
他说:「你猜。」而后低下头,覆在我唇上轻轻厮磨。「不信的话,你就猜。」
我被他灼热的气息害得心跳加速,思路混乱,结结巴巴道:「猜、猜不出来……」
「那就别猜了,专心吻我。」
我抬手挡住他的唇,喘息着瞪他:「别想转移话题。除了情蛊,还有七虫七草的事。明明只剩下一株龙涎草了,你为什么让我去救苏昀,如果找不到其他龙涎草,你怎么办?」
他握住我挡在他面前的左手,握在手中把玩,眼里含着玩味的笑意。「我如果死了,你怎么办?」
「我唾弃你一辈子。」我冷哼一声,「傻子,自己找死的。」
「苏昀死了,你怎么办?」
我沉默不语。
他含笑道:「我说过,他如果因此而死,你会一辈子念着他的好,记着对他的亏欠。如果死的人是我,你也一样……」他手上用力,握紧了我的左手,「最坏不过是一个死字,我宁愿让你欠我,也不愿意让你欠他。」
我怔怔望着他,轻声问道:「这样值得吗……」
他在我手背上咬了一口,笑道:「我要是真死了,一定会让人时时刻刻提醒你,提醒你欠我的情债,让你一辈子都活对我的回忆里。我死了,也不让你好过。」
我打了个寒颤,闷声道:「你真霸道。死就死了,还不放过我。」
「放心。」他轻笑一声,「我不会轻易让自己死,也舍不得,我还想等他出世,喊我一声爹。」他拉着我的手,贴着我的手背抚摸我的小腹。
「豆豆……」
「嗯……」我缩进他怀里,觉得一辈子就这样吧,够了,摊上这样一个男人,是我的劫数,躲不掉了。
我等着他下一句话,等了许久只等来他平稳的呼吸声,一抬眼,他已经睡着了。脸色有些微的苍白,睡梦中依然眉心微锁,我仰起头,吻了吻他眉心。
他一定是很累了吧。
就这样抱着他睡一会儿吧。
我怀有身孕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围着我打转的人顿时多了起来。裴铮被挤到人墙之外,只有晚上才能和我温存。
「我嫉妒了。」
「我看出来了。」
「把他们赶回别宫吧。」
「赶得走我皇帝让你做。」
「我想你了……」
「睡觉吧。」
我躺在他怀里,睡得极是安稳。
每天依旧早起,更衣上朝,散了朝回来同他吃早膳,然后批阅奏章,偶尔有难以抉择的便向他请教,他斜倚在一边,挑挑眉懒懒笑道:「你求我啊……」
我直接将奏章朝他掷去,怒道:「我求你晚上睡地板吧!」
奏章未批完,几个爹爹就轮番来慰问,裴铮彻底被排挤出去了,抑郁地消失了一个下午,晚上再向我求怜。每天晚上进谏谗言,让我把爹爹们赶回别宫。
真是忘恩负义的家伙啊……
某日我便对母亲说起这事,母亲笑道:「该!」又道,「他这几日是不是闲得发慌,整日找你五爹闲聊。」
原来失踪是去找五爹了吗……
「他和五爹能有什么话聊呢?」
「男人之间,无非就是聊聊女人。」母亲嘿嘿笑道,「不过我估计他是问你五爹该怎么照顾孕妇。」
「这个还用问吗?」我笑道,「我当他什么都略懂略懂呢。」
从母亲那儿离开,我便迳自去了五爹的药庐,草药的气味带着微微的苦涩,我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靠近,路过窗边的时候,便看到床上一个白色的身影。
裴铮竟然到五爹这儿打盹了?
我进了屋,却没看到五爹,只看到一个装满药水的浴盆。裴铮和着白色外衣,一脸疲倦地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我走到床边,他似乎睡得很熟,竟然没有警醒。呼吸浅得难以察觉,我小心翼翼试了一下,才确定他没有被五爹谋杀。
我轻轻喊了一声:「裴铮。」
他没有反应。
我又喊了一声:「铮……」
「豆豆!」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喝,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去。五爹站在门口,面上神色变了又变,最后才问:「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裴铮在五爹这儿。」
我说这话的时候,他仍然睡着。这太奇怪了……
五爹干咳一声说:「他感染了风寒,我给他开了一帖药,所以睡得比较沉。」
我什么都没问,他急忙这样说就好像在掩饰什么似的。
我狐疑地盯着他,说:「裴铮自己也会医术啊,小小的风寒,不会自己医治吗?」
五爹道:「医者不自医,你难道没听过吗?」
我沉默地望着他,说:「五爹,你眼神闪烁,分明是有事骗我。裴铮到底怎么了?」我心慌了,「是不是朱雀……」
「不是!」五爹打断我。
这分明就是说是。
我深呼吸一口气,说:「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查出来的。五爹,别瞒着我……」
五爹为难地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愧疚,终於说:「豆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