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那么诡异莫测,出人意外,篷车一路驰到王府,竟未发生一点事故。
王府的大门前,就挑着四盏风灯,桐油浸白绢制成的灯罩子,使得风雨难侵。
篷车在大门口处停下,立时有管车的迎了出来。
赶车的小黑子,自有管事接待,齐元魁和齐夫人却直入大厅。
两人熟悉王府形势,快步行去,使得守门人来不及通报入厅。
大厅中,烛光辉煌,十二盏垂苏宫灯,照得广敞大厅十分通明。
但整个大厅中,摆一桌酒席,玄妙观主高居首位,王天奇坐在主位上。
一桌八人,除了玄妙观主天虚子和王天奇外,其余六个人齐元魁全不认识。
陡然见齐氏夫妇行入厅中,王天奇似乎闪掠过一抹讶异神色,但只不过一刹那间,立刻恢复了平静,霍然起身,快步迎了上来,道:“兄弟、弟妹,快请入席,小兄还认为两位不赏光了。”
玄妙观主眉宇间,微现愁绪,因齐氏夫妇的出现,忽然开展。
这是极度微小的变化,不全神贯注、留心观察的人,很难看得出来。
这一次,齐夫人於桂兰,倒有着出奇的镇静,笑一笑抢先说道:“亲家请客,我们怎能不来……”
目光转动,回顾了一眼,接道:“嫂夫人没有出来么?”
王天奇道:“唉!她怎能和弟妹相比,年老多病,一年有半年躺在床上……”
话题一转,道:“两位快请入座。”
厅中两个侍酒童,未待主人吩咐,已然加上了杯筷、座位。
齐元魁先步入座位,齐夫人也紧傍丈夫身侧而坐。
两人紧邻着王天奇。
王天奇端起酒杯,道:“兄弟,贤弟妹,恕小兄失礼,听少堂说,贤弟妹对接回宝莲一事,有些不悦,小兄误认两位不会来了,所以,未多等候片刻,小兄该罚,我这里先干一杯。”
举杯就唇,一饮而尽。
齐元魁道:“不敢,不敢,咱们奉陪一杯。”
也端起酒杯,喝一个点滴不剩。
目睹玄妙观主在座,齐夫人似是开朗了不少,目光转动,打量了六个大汉一眼。
只见这六个人,分穿六种不同颜色的衣服,两个穿着蓝衫的中年人,头戴中,就像两个落第的秀才。
只是脸色苍白,似是久病初癒。
两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粗壮大汉,凶眉暴目,手背上,长着黑茸茸的长毛。
另外两个穿着淡灰色长衫的汉子,一样的身材,瘦骨如柴,但却有一个很特异的地方,那就是两人的脸色,似乎是由两种不同颜色的皮肤拼起来的,一面微红,一面淡紫,虽然是两种颜色,相去不算大远,但在同桌共餐,明亮的灯光下看得十分清楚。
打量过六个人之后,齐夫人心中己有了个鲜明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