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赵天霄道:“咱们立刻赶往长安城中,飞笺召请那水盈盈来,群相盘诘,或能问出线索来。”
田文秀道:“事不谊冲,哪一位肯陪兄弟到雨花台去走上一走?”
谭家奇望了王子方一眼,接道:“在下奉陪田少堡主一行如何?”
田文秀道:“谭兄肯去,那是最好,不过……”目光一转,望着赵天霄道:“老前辈请和王总镖头赶往连云客栈中去,我们查出线索之后,立刻赶往会合,相谋追镖。”
赵天霄道:“好!两位先走一步,我们随后就到。”
田文秀望望天色道:“晚辈和这谭兄要先行一步,老前辈等不妨在人夜之后登程,晚辈不再打扰了。”抱拳一揖,带了谭家奇,退出赵家堡。
两快马疾驰,不过顿饭工夫,已进入了长安城。
田文秀一带马缰,健马转人一条僻静的小巷中。
谭家奇沉默寡言,也不多问,紧随身后而行。
这条小巷,长不过数十丈,但两侧宅院,却都是红门绿瓦,围墙高大,一望即知,这条静巷之中,住的尽都是富贵人家。田文秀带着谭家奇直行到尽头处,停在一座宽大的红门前面,举手在门上轻弹三指,两扇大红门呀然而开,一个二十三四岁精壮汉子,抱拳相迎,道:“少堡主回来了。”
田文秀回顾了谭家奇一眼,道:“谭兄请!”
谭家奇道:“不敢,还是少堡主请。”
田文秀微微一笑,纵骑而人。谭家奇紧随进入了大门,两扇大木门立时闭上。
这是一幢广大豪华的大宅,前院中花木扶疏,靠东首有一座青砖砌成的马棚。
田文秀当先跃下马背道:“兄弟去换件衣服就来,谭兄请人厅中小坐片刻。”
谭家奇道:“不用了,在下就在此地等候一下。”
田文秀也不再多礼,匆匆奔人厅门。
片刻之后,换了一身装束而出,头上小帽,身着青衣,脸上似是也涂了黑烟,但却无法掩饰那剑眉星目,端正的轮廓,微微一笑道:“好了,咱们走吧!”
谭家奇道:“在下可也要换身衣服吗?”
田文秀道:“谭兄在这长安住过很久吗?”
谭家奇道:“路过一次,未曾歇脚,算起来这该算是第一次。”
田文秀道:“那就不用了……”微微一笑,接道:“不过,进得那雨花台后,咱们彼此之间,必须配合得官,才能瞒过那些鸨奴耳目。”
谭家奇道:“在下是悉从吩咐。”
田文秀道:“不敢当,兄弟走前一步带路了。”
这长安乃数代帝王建都之外,文物兴盛,热闹非凡,可惜谭家奇胸怀失镖之事,没有心情欣赏那闹市风光,紧随田文秀身后而行。
只见田文秀陡然缓慢下来,低声说道:“到了,谭兄进入那雨花台后,指名会见那水盈盈,兄弟装作随身小厮,便於暗中观察,谭兄如有差遣,尽管吩咐就是。”
谭家奇急道:“这个叫兄弟如何……”
哪知田文秀竟不听他言,已大步向前行了过去。
这时,天色已经人夜,雨花台外两盏彩绫紮成的巨型风灯,照得门外一片通明。
田文秀突然放缓了脚步,闪在谭家奇身后,低声说道:“谭兄弟快请进啊!”
谭家奇道:“兄弟不谙此事。”
田文秀道:“不妨事,谭兄弟这身装束,一望之下,就知是镖局中的镖头,这等人一向大把花钱,素为妓馆酒楼,视作财神,谭兄尽管颐指气使,如有需要之时,兄弟自会居间应对。”
谭家奇心中暗想:“这田文秀文采风流,只怕是此道中之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