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水上阁台,并不很大,方圆也不过两丈大小,但却打扫得窍尘不染。
靠北边长窗,放一张檀木云床,云床上盘坐着一个青袍鹤发,长髯垂胸的道长,隐隐可识,正是适才地窖暗室中见过的人。
紫燕伸出了雪白的皓腕,窍指儿轻轻的取下覆盖在田文秀腕上的绢帕,微微一躬腰,说道:“婢子奉了上命,把这位少堡主送交金堂主。”
青抱道人就木榻一合双掌,道:“上命有何教示?”
这丫头虽是一名女婢,但权威似是不小,连那堂堂的金堂主,对她亦甚敬重。
紫燕收好绢帕,举手一招,樱唇中,同时发出一声低啸,缠在田文秀双腕上那条玉带墨鳞蛇,突然自田文秀双腕上松了开来,蛇身一躬一长,直向紫燕窜过去,就在紫燕王掌中,盘成一卷,缩头闭目,状至驯服。
田文秀从心底冒上一股凉意,暗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竟是调玩长虫的能手,姑不论此蛇是否真如她所言的那般恶毒,单这种仿人的勇气,就够恐怖了。”
紫燕缓缓把盘成的小蛇,放人怀中,才欠身一礼,笑道:“回金堂主的话,万上去时匆急,只叫婢子把田文秀交给金堂主,怎么处理他,却是没有交代,既然万上无命,金堂主自行做主就是,杀了剐了都是一样。”
那金堂主点点头道,“青犯,快替燕姑娘倒杯茶来。”
紫燕一欠身,道:“不敢劳动小哥儿,婢子这就告辞了。”
金堂主就云榻一合掌,道:“燕姑娘慢走,本座不送了”
紫燕道:“不敢劳动金堂主。”转付娇躯,姗姗莲步而去。
青袍道人目送紫燕背影消失,才冷冷对田文秀道:“三条路任你选择,第一条是投人我万上门下,戴罪立功……”
田文秀接道:“请问道长,那二、三条路呢?”
青袍道人道:“一是生离,一是死别。”
田文秀一皱眉头道:“何谓生离?何谓死别?”
青袍道人道:“生离就是留下你一条命,放你离此……”
田文秀接道:“太简单,轻松,在下不敢相信。”
青袍道人点头,道:“你很聪明,本座最喜爱有才智的人物……”微微一顿,接道:“你离开此地之后,要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以免泄露出所见闻的事。”
田文秀道:“口不能言,那是割去舌头,手不能写,是要挑断腕上主筋……”
青袍道长笑道:“田少堡主果然聪明,猜得一点也不错。”
田文秀道:“那死别可是把在下一刀杀了?”
青袍道人道:“你仍有着选择的机会,敝上生性仁慈,虽对要死之人,亦是不忍独断专行。”
田文秀道:“不知有几种死法可洪在下选择。”
青袍道人道:“自然是别处难有的死法。”
田文秀道:“愿闻其详。”
青袍道人道:“咱们万上门下,养有几只巨鸟,和几头奇兽,鸟食兽吃,任君选择。”
田文秀心中暗道:“这些人处处透着古怪,口口声声说敝上是如何的仁慈,如何的宽大,但惩人方法,却又是残忍异常,这鸟食兽吃的死法,倒确实新奇得很。”
只听那青袍道人说道:“贫道今日讲话已然过多,少堡主如何决定,还望快作主意。”
田文秀心中暗道:“看情势,纵然想力、法再拖延一刻时间,也是难有帮助。”当下说道:“在下三思之后,觉得道长划出的三条路,在下是一条也不愿去走。”
青袍道人笑道:“有这等事?”
田文秀道:“不错,因此,在下倒想出了一条第四条路。”
青袍道人道:“嗯!你想惩借武功冲出此地,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