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天霄盘膝静坐木榻上,似在运气调息。
红杏燃起案上烛火,悄然退了出去。王手方呼的一声吹熄案上烛光,低声说道:“少堡主,咱们早些休息了。”
田文秀缓缓走到王子方身前,低声道:“老前辈,可曾想出那容哥儿的来历?”
王子方指指室外,点点头,却是不肯答言。
但那王子方既不肯说,自己也不便再追问,只好闷在心中了。
田文秀虽然足智多谋,但他江湖经验不如王子方丰富。
只听王子方低声说道:“少堡主,咱们好好休息一下,那水姑娘说的不错,也许晚上还有事故。”田文秀应了一声,登上软榻。
王子方轻步下了软榻,行到窗前,凝神片刻,才低声对田文秀说道:“老朽倒想起一个人来,也许和容哥儿身世有关,只是此事乃二十年前一段公案,牵扯广泛,那水盈盈姑娘,再三追问,反使者朽有些不敢畅所欲言了。”
田文秀低声说道:“此事缓缓再谈如何?”
王子方道:“如是老朽料得不错,此事必得守口如瓶,万一泄露出去,只怕立刻会招致杀身之祸。”
田文秀心中虽然想知道,但却强忍下去,摇摇头道:“此处不是谈话之地。”
王子方点点头,不再言事,缓步向后退去,登上木榻,闭目而坐。
这时,两人虽然不再言语,但心中却是思潮汹涌,难以安静。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突听庭院之中,传过来呼的一声轻响。
王子方低声说道:“投石问路,来了夜行人。”
田文秀一跃而起,低声说道:“果不出老前辈的预料。”
只听一声娇叱道:“什么人?”田文秀一听那声音,立时听出正是红杏。
红杏话刚问完,遥闻正西方暗影处,传过一阵清亮的声音,道:“有劳姑娘通报一声,就说九华旧友来访。”
红杏沉吟了一阵,道:“姑娘今宵身子不适,阁下请明天再来如何?”
那清亮的声音应道:“不行,在下今宵非得见到她不可。”
红杏道:“姑娘今夜不见客,阁下又是非见不可,岂不叫小婢作难吗?”
那清亮的声音道:“事关重大,寸阴如金,错过今宵,你们都追悔莫及了。”
红杏道:“这么严重吗?”
那清亮的声音应道:“不错,严重得很……”
红杏略一沉吟,道:“好!阁下请稍候片刻,小婢去通报姑娘一声。”
那清亮的声音笑道:“姑娘武功何等高强,耳目是何等灵敏,不用通报了,咱们谈话,她是早听得明明白白了。”
只听水盈盈的声音,由室中传了出来,道:“你这牛鼻老道,怎么敢跑到烟花院中来了。”
那清亮的声音应道:“有何不可,你二姑娘混迹烟花院中卖笑,我老道来烟花院走走,有什么不对了?”
水盈盈道:“我这居所四围,都有丐帮中守卫,你怎么冲了过来?”
那清亮的声音应道:“好啊!想不到二姑浪竟然和黄十峰也搭上了关系,贫道失手,伤了他们四人,这还得姑娘多多担待了。”
田文秀低声对王子方道:“这老道不知是何许人物,口齿怎的如此轻薄?”
但水盈盈怒声喝道:“牛鼻子,你讲话要小心,这般油嘴薄舌、当心我断了你的舌头。”
只见一条人影,疾如鹰隼一般,破空而下,花园中突然多了一个道袍佩剑的人。
田文秀凝目望去,暗淡星光下,只见那道人未留须髯,显是年纪很轻。
王子方低声说道:“这人的轻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