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片刻,成大威带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一齐行了进来。那少年约十八岁,但神态却据傲异常,进得门来,望也未望穿哥儿一眼,就大步直向里间行走。
成大威举手一招,道:“容兄,请到里间来吧。”
容哥儿只好站起身子。随在成大威的身后,行入内室。
只见那面色苍白的少年,举手揭开挂在木榻之后的一张山水画,指着一形似铁钉之物,缓缓说道:“这就是操纵机关的枢纽,一按之下,密室、密道,自会出现了。”言罢,放下山水,转身出室而去。
容哥儿望着他的背影,远去之后,缓缓说道:“这人是谁?”
成大威道:“此地的少主人。”
容哥儿道:“其人十分冷做,似是对我等并不欢迎。”
成大威道:“人人性格不同,他不过不喜多言罢了。”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容兄,记得那枢纽位置了?”
容哥儿缓缓说道:“记下了。”
成大威道:“据此地主人告诉在下,那机关布置得十分巧妙,万一有人冲入容兄室中,还请按动枢纽。”
容哥儿接道:‘什么人?”
成大威道:“这个兄弟也不知道,不过在下当尽我之能,拦阻他们,不许他们进入容兄居住的福寿轩中。”
容哥儿淡淡一笑,道:“听成兄的口气,似乎今夜必然有人前来,是吗?”
成大威道:“师命谆谆相嘱,兄弟不得不防患未然。”
容哥儿淡淡说道:“好吧!成兄的好意,兄弟记下就是。”
成大威道:“还有一事,兄弟必得先说清楚。”
容哥儿道:“什么事?”
成大威道:“今夜之中如若这福寿轩外有什么风吹草动,容兄最好不要管它,如是来犯之人特别凶强,兄弟自会先行通知容兄。”
说完话,也不让容哥儿答话,拱手一礼,退了出去。
容哥儿站起身子,成大威早已走得踪影不见,只好随手关上室门,盘脸而坐,运气调息。
半日匆匆,转眼间夜色朦朦。
那绿衣女婢推门而入,左手端着一支火烛,右手燃起火折子,点着烛火,转身而去,片刻工夫捧上一碗面和四盘小菜。
容哥儿腹中饥饿,匆匆食下。
那女婢也不问容哥儿是否已够,收起碗筷,转向而去,随身带上室门。
容哥儿望着那女婢背影,心中暗暗忖道:“此室的主人、仆婢,对客人似是都不很友善。”但转念想到此来,并非出自己意愿,也就不再想它。
这座福寿轩,除了一座客厅之外,还有一个卧房,及一个锁起来的书房。
容哥儿对这堂中的一切,都动了怀疑之心,想到卧房有着机关布设,自是不愿去睡,炼去客厅烛火,就在厅中一张太师椅上,盘坐调息。
大约三更时分,福寿轩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容哥儿心中早已有备,警觉之心甚高,闻得动静,悄然而起,顺手抓起长剑。缓步行到窗前,向外望去。此际,月挂中天,光华如画。
窗外风拂花影,不见一点人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