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沚也不急,一手顺着洛轻轻背上的毛,一手又拿出一幅画,嘴角弯着一抹弧度,看着皇上的眼神充满淡淡的挑衅,「那皇上看看这幅画又如何。」
当看到这幅画的一角时,皇上就放慢了呼吸,这幅画他很熟悉,即使这么多年没见了,他仍旧记得。
当初容沚还小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容沚刚刚到皇上身边,对周围的一切很没安全感,皇上才拿出了这幅画给容沚,跟容沚说这画上的人是他的娘亲,并把画留给了容沚做纪念。
那个时候是看容沚还小不记事,所以才对容沚不设防,想着先把容沚哄好了,再把画偷偷拿回来,谁知道后来这幅画就不见了,问容沚他也不知道哪儿了,皇上没多想,只当小孩儿不懂事,随手乱丢了。
但这画可不能传出去,派暗卫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这才死心了。
谁知道原以为早就失踪的画像,现在又出现了。
皇上觉得自己的嗓子发涩,「这画,你一直放着?」若是这样,平时自己所看到的容沚是不是也不是完全真实的容沚?
容沚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皇上,看到他的反应,眼中露出一丝讽刺,「没错,一直放着。怎么?觉得我心机深沉了?」
看着容沚的眼神,皇上心中竟然闪过一丝心虚。
阿沚,他总归是亏待了他。
想到这里,皇上闭上了眼睛,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过了几分钟后才重新睁开,这时的皇上看上去老了几岁,「说吧,你想知道什么。」语气中带着的是无奈和认命,而其中掩藏的激动和窃喜没人能看出来。
终於等到这天了,终於等到了。
听着容沚叫了这么久的皇兄,皇上更希望听到一句父皇。
到现在,皇上仍觉得只要容沚知道了真相,就一定会认回自己。
只能说皇上当久了,早就忘了被人拒绝是什么感受,也忘了天下间还是有人有胆子忤逆他的意思的。
容沚见皇上松口了,收起了笑容,神色严肃:「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有关我母妃所有的事情。」
「好,朕告诉你,但是在说这件事之前,朕想跟你说一句,不要怪你母妃。」在真正准备要说出真相的时候,皇上又有些心虚了,怕容沚知道真相后会怨他。
不过没关系,容沚要怨,他也认了,但是阿淼不行,容沚不能埋怨阿淼。
至今他还记得在产房外听见的凄厉惨叫,至今还记得他不顾马文立和楚锦华的阻拦冲进产房时看到的画面,他的阿淼,向来怕疼的阿淼,躺在血泊之中,而阿沚被产婆抱在手中大声地哭着,耳边嗡嗡地响着产婆的声音,听着她跟自己说恭喜,但是他只看到了阿淼身下刺目的鲜血。
最后,阿淼还是死了,血崩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