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中只留下了李肃,一旁的灯火中偶尔响起劈啪之声,刘轩坐在那里不发一语,这个样让李肃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登基也有数年的时间,而且刘轩也展现过自己的手腕——很强硬,在有些时候甚至强硬的不讲道理,当所有的大臣都知道天的脾气并不好之后,就算刘轩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但坐在他面前的人也会不自觉的感到不舒服。
可是天在侧,总不能像平常在家那样随意吧?李肃虽然觉得难受,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原处动也不动,甚至因为一开始想要听刘轩的话而微微探出一点的身也没有收回,整个人就这么略带倾斜的僵硬在那里。
这姿势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李肃心中叫苦不迭又无可奈何,好在刘轩并没有让他难受太久,随口就说了句:“知晓我让你迁任将做大匠是因为什么吗?”
“臣不知!”
李肃借着说话的空当稍微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至於这个原因他也很是好奇,但想了一阵他的确想不出什么理由。
原本他以为自己迁任将做大匠,是一种明升暗降。因为那将做大匠虽然名义上仅次於九卿(以前还有个中尉寺,但被刘轩裁撤了),可实际负责的事情仅仅是一些修修补补,维护皇宫设施的工作,的确没什么实权可言。
相比起礼部shì郎这一职位。当真算不上什么——因此执掌将做大匠的人要么是皇帝看着不爽的大臣,丢到那个位置上不让他掌权,要么就是要提拔,但一时半会儿没有合适的位置也或者没有什么资历的年轻人,先放在那里增长些资历。
此时听刘轩的意思,似乎是后一种?
心中琢磨了一下。关键似乎就在那个什么炼器司上,但对於这个新设的部门他真的是一点了解都没有,毕竟皇帝也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刚ォ直接就宣布组建炼器司。而这个部门负责什么,要干什么全部都没有说。
朝中诸公见是在将作寺下也就没有追问。看来这ォ是其中关键啊。
刘轩听到李肃的回答也没觉得不妥,反而觉得这样ォ好。若是明明不知还胡乱猜测装作自己知晓,反而让刘轩厌恶。
“不知也不奇怪,这炼器司是我巡视西北的时候ォ想到的,这一次留你在此。就是要和你好好讲解一下这炼器司的重要。”
听到这里。李肃一下就来了精神。
“听陛下这意思,那炼器司似乎是很重要的部门?起码陛下是很看重。这么说,的确是要重用我了?”
说实话,当初吕布威胁他投效皇帝的时候,心中并不怎么情愿,只是吕布太强势。加上心里也觉得自己帮董卓说来了吕布,又帮董卓做了许多事。最后却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心中很是憋闷。与其如此还不如拚上一把,若成了,那自然又是一场荣华富贵。
后来天顺利迁都长安,李肃一开始并没有得到重用,还以为自己这一番努力又是白做,不想不久后天设六部,提高尚书和shì郎的职权,自己也顺势入了礼部担任礼部左shì郎,在这朝堂上虽然不是顶尖的,但也算是个能说上话的人物。
对此他心中自然满意之极,觉得当初那番选择倒也不算错,起码皇帝还是给了回报。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也就是仅此而已了,因为他也明白自己这种人必然得不到天的赏识——背主投效,纵使一时能得新主欢心,也注定得不到重用,能保一辈平安富贵已经是最好的解决了。
吕布本来也是如此,但他和吕布最大的不同,就是吕布拥有当今最强横的武力,对於指挥作战也有自己的一套,李肃虽然也是武将出身,但他自认为自己的能耐有限,这也是刘轩搞军政分家的时候,他没有跑到军队去反而是留在朝堂上的原因。
与此同时,李肃隐隐约约也知道军队中以及一些皇帝亲信的臣得了一些神秘的好处,毕竟他与吕布同乡,与吕布那群人走的比较近,就算吕布没有说什么,难免会被人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瞧出来异象。
更重要的一点,吕布这两年居然渐渐没有当初那么高傲自大,对於当今天更是非常敬畏,变化非常明显,李肃自然瞧的出来不对劲。但他自觉自己在朝堂上止步於此,怕是今生也无望知晓吕布他们究竟得了皇帝什么好处了。
谁曾想,天大的好处就这么砸到了面前,李肃这人大能耐没有,但是审时度势的眼光绝对是一流,此时他就明白,若能把握住,自己的人生会迎来新的局面。
张大了眼,坐在那里探出身,李肃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所谓的炼器司究竟是做些什么的,他也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ォ能让陛下对自己感到满意。
可是当刘轩一开口,李肃直接就傻眼了。
“这炼器司的职责,其实就是帮朝廷制作一些特殊用品的部门!”
“特殊用品?”李肃对这个概念不是很清晰,因为他不晓得指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