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县城西张员外,家中经营着两家绸缎铺,一家茶楼,是通济坊有名的富户。
周通按照地址来到张府所在,站门口一看,那叫一个阔气。
高门大院前两只镇宅的石狮子威风凛凛,白墙黑瓦,庭院深深,目光往里面一探,假山流水,草木花卉,相当气派。
跟着前来迎接的管事穿过外院,刚一步入内院,周通就听到正房传来几个孝子孝女撕心裂肺的哭声。
“爹呀,你说你大半辈子劳心劳力,积攒下来这些家产,怎就便宜了鬼啊。”
“爹,你睁睁眼,我可是你大儿子啊,别的不说,那绸缎铺和茶叶铺,你可一定要留给我啊。”
“爹呀,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我那死鬼不争气,家里连口干饭都吃不上,没你帮衬着,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
听到里面的哭叫声,周通微微一愣。
难道来晚了一步,张员外已经被恶鬼害死了?
匆匆步入正房,只见两男一女正跪在床前,对着床榻上一个面色灰败的老人鬼哭狼嚎,发出声波攻击。
“爹,你睁眼说句话啊,你把金条都藏哪了,与其被鬼偷,还不如让我帮你保管。”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正拉着张员外的手,眼眶通红的大声道。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周通的到来,直到管事咳嗽一声,才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这位是镇邪司的周大人。”管家介绍道。
尖嘴猴腮男子立刻哧溜一下站了起来,想来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丑态被看到了,搓着手,面色有点尴尬。
跪在地上的另外一男一女也纷纷起身,向周通见礼。
几人脸上都挂着讨好的笑容。
张家作为通济坊大户,平日里他们几个在外面也是威风八面,可面对周通这种来自镇邪司,有着神秘力量的人,都纷纷陪着小心。
周通看了一眼床榻上的老者,胸膛微微起伏,明显还活着,不由皱眉道:
“这位应该就是张员外吧,这不活的好好的么,你们几个在这哭什么丧?不知道的还以为人都走了呢。”
“这……这都让鬼缠上了,哪里活的了?”尖嘴猴腮的男子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就是来解决鬼物的,你说活不了?意思是说我解决不了鬼物?”周通眉头一挑。
“哪里哪里。”
尖嘴猴腮的男子连忙抱拳告罪,道:
“小人哪里敢怀疑您的本事,只是我爹本来年纪就大了,如今精气受损严重,哪怕您将鬼物解决了,我爹这情况,那也是早晚的事。”
周通:“……”
床榻上的张员外,应该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属於半昏迷状态,听到自己儿子这大逆不道的话,不由咬了咬后槽牙。
“大人,求你一定尽快帮我们把那鬼物给解决了,时间晚了,恐怕金条也剩不下多少了。”
张员外的二儿子也凑上前来,眨巴着眼睛,道:“我可不是贪图钱财,而是老爷子辛苦积攒了一辈子,钱不能便宜了鬼啊。”
“是啊,我爹的辛苦钱,让鬼给偷了这算什么事啊。”另一位身穿罗裙的女子也是道。
这一个个钱来钱去的,把周通都给看乐了。
人生死之间引发的这种腌臢事,他也听过不少,但亲眼所见,还真是头一次。
“你们一直在这念叨,钱被鬼偷了,是什么意思?”
周通眉头皱起,
直接问道:“是谁到镇邪司报的案,给我仔细讲讲经过。” “是奴婢报的案。”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周通转头看去,一个丫鬟打扮的十五六岁少女,从人群中走出,向周通行了一礼。
“敢情还不是你们报的案。”
周通扫了一眼张员外的三名儿女,冷笑道:“也对,人都有侥幸之心,鬼又没缠上你们,要是老爹死了,鬼也消失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他们都有点心虚的躲开了周通的目光。
“周大人,你错怪公子小姐们了,我报案回来后,公子小姐们也是支持的,没有怪我。”那小丫鬟倒是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