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初来北地,倒也有听闻君子剑之名。只可惜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张醒这番话若是落得他人耳中免不了面色涨红,张修永却隐忍不言,神情丝毫不变。
张醒见此愈发轻笑:“我虽不学君子之道,却也看得出你这般模样不似真君子。”
张修永虽心思沉重,但也是才思敏捷之辈,听得出张醒此言似有所指,便道了一句“前辈”。
张修永正想开口细问,在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只觉得张醒气势骤变,一道漆黑剑影从张醒指尖探出,不断膨大,直刺他的眉间。
张修永下意识就想抬手抵挡,可别说抬手了,这一刻他眼不能眨,口不能言,只有思绪在快速的闪过!
难道这就是生死之间吗?
张修永有些惊慌。
他还想挣扎,但身体实在是动不了,反倒乱七八糟的各种思绪杂乱地纷遝而至。
漆黑剑尖越来越近,无力抵抗而来恐惧情绪让张修永精神愈发恍惚。
这半生记忆走马观花的浮现在张修永脑海,他这半生处处争强,事事求圆满,自认天资纵横,但在宗师家老寿尽之时,被肩上的家主重担压垮了精神。
他怕他成就不了宗师之境,他怕清源张家在他手中落寞。
无数个夜里在梦中惊醒,最终这份恐惧击碎了他那君子所独有的武道心境。
“原来我不过是个……胆小鬼。”
小人求全,君子取缺……
此刻面临死亡,张修永才在半生经历的反思中重新找回澄澈的武道心境。
“心境澄明,宗师有望,但只可惜……”
张修永最终轻叹一声,任凭眼前剑影刺穿他的眉间,生时虽做不到君子坦荡,但死的时候,张修永还是想让自己能更像个君子。
剑影刺穿,张修永的身体突然间能重新动起来了。
明媚的晨光映入张修永眼帘,让张修永恍如隔世。
张修永看到晨光中那红衣丽人略显疲倦的面容,一下子明白了刚才他经历了什么——这位前辈竟然动用精神秘法帮他洗涤心境!
此刻他虽尚未能在武道上有所突破,但突破於他而言,已不过是时间问题!
张修永深吸口气,郑重朝张醒拜道:“晚辈张修永谢前辈大恩!”
“生死之间,福祸难料。能有此收获,是你自家的本事,本座不过是做了个顺手人情罢了。”
张醒故作轻松淡淡道,其实他如今精神上也累个半死。
在不会任何秘法的情况下,强行迫使他人的精神感悟生死,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但装逼要全套,而且他目的也不仅在於装逼,而是想要张修永承他一个人情。
张修永唏嘘道:“不敢忘前辈恩德,若是没有这一遭,晚辈怕是要行事偏颇,终究害人害己。”
两人间的对话,周围人都听不大懂,但也从中听得出是张修永从红衣人这里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铺垫到此,张醒也不做扭捏,直接说道:“本座做这些也只是为了得到你君子一诺。”
张修永听后没有任何抵触情绪,心底反倒是松了口气,连忙道:“一切听凭恩公吩咐。”
张醒手指躺在地上昏睡的替身,“本座见这小子有些眼缘,本想收为弟子,但却有事缠身不便将他带在身边。在本座来找他前,还需要你回护一二。”
张修永诧异地看了眼昏睡在地上的“张醒”,根本没料到这位红衣前辈竟然这般看重他家族这名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