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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恶果

「我也只配为这种人渣伤心了。」鱼丽把头靠在了膝盖上,「裴瑾,我有点累了。」

裴瑾拉她起来:「不能坐在这里,会感冒的,回房间去睡。」

「我没有力气,站不起来了。」她头也不抬,闷闷地说。

裴瑾吓她:「不起来我就抱你了啊,到时候别给我喊男女授受不亲。」

「谁喊谁是小狗……喂!」

裴瑾真的把她抱起来了:「失礼了,事急从权,不要见怪。」他把她抱回了卧室放在了床上,又从衣柜里取出了睡衣,「把衣服换了,我去给你煮点姜茶,等我回来,要看到你把衣服换好了哦。」

他掩上门出去,一关上门,他就再也维持不住心里的怒火,他本以为封逸就算再怎么有控制欲,最多也是两个人吵个嘴,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想来霸王硬上弓,他以为他是谁?

他深深吸了口气,对自己说,不要去管封逸,有的是时间收拾他,要先安抚丽娘。

可鱼丽刚刚说的这些事,更是让他无从下手,他之前就知道她肯定是吃过一些苦的,然而,那绝没有她刚才把伤口扯开给他看来的血淋淋。

同样的六百年,他过得好多了,首先他是个男人,其次他是个读书人,就算是到穷乡僻壤,也受人尊敬。

毕竟,那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

可鱼丽不一样,她是个女人,又是个漂亮的女人,曾经经历过什么,他想一想都觉得痛彻心扉,何况是她亲身挣扎过的六百年呢?

这样的情况下,他有什么资格指责肖臣对她不够好,至少,肖臣给了她庇护,给了她锦衣玉食,而那个时候他在哪里呢?

他在长三书寓醉生梦死。

如此一来,有什么脸面那么说人家?裴瑾苦笑,他慢慢走下楼去,觉得每一步都是如此沉重。

***

鱼丽以为自己会很痛苦,会完全无法入睡,可没有,裴瑾刚离开,她头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只是睡不踏实,好像朦朦胧胧间就回到了山上的破茅草屋,她会被他们的脚步声惊醒,因为那是噩梦的开始。

也像是回到了山寨里,她和许多个男人挤在一个屋里,脚臭味熏死个人,呼噜声震天响,她背靠着他们躺着,心惊胆颤。

「丽娘。」她听见裴瑾轻轻叫她,她努力撑开眼皮:「书生?」

「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守着你呢。」他握着她的手,「来,起来先吃药,你发烧了。」

他把她扶起来,喂她吃药,鱼丽一张嘴就牵扯到了脸上的烧伤,痛得眼泪都下来了,「等等,我拿个吸管给你。」裴瑾给她拿了吸管喝,鱼丽这才觉得好受一点,也不知道之前说了那么多话是怎么忍下来的。

「有没有哪个药可以止痛的。」鱼丽捂着脸,「好痛。」

「烧伤是最痛的了。」裴瑾没好气道,「你不能捅他一刀啊,居然烧自己,傻不傻。」

鱼丽抿着嘴:「我打不过他,他力气太大了,我就看到一个打火机……」

「嘘——是我的错,你保护了自己,做得很好了。」裴瑾扶着她的脸颊,「过来给我看看。」

他拧亮的床头灯,灯光下,烧伤看起来触目惊心极了,他拿出手机,给她的伤口拍了两张照片,鱼丽一点都不想留下这个黑历史:「你干嘛?」

「你把自己烧伤了又好了,怎么都说不过去吧,我留着这个好和封逸对峙。」裴瑾吹了吹她的伤口,「这样有没有好点?」

「稍微好一点点,还是疼。」鱼丽枕在胳膊上,眉尖微蹙,「我头也痛,我好冷。」

「你发烧了。」裴瑾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这个没办法,你忍忍吧,平常发烧也要好几天才能好呢。」

鱼丽拥着被子,像是小仓鼠一样蜷缩在角落里,用力抱着泰迪熊,裴瑾看着心中怜爱:「疼得睡不着?」

「嗯。」她点了点头。

裴瑾想了想:「我去给你倒杯酒来。」他给她倒了一杯白兰地,插上吸管,「喝下去醉了就好了。」

「管用吗?」她咬住了吸管。

裴瑾笑:「你试试不就好了。」

这杯酒放倒了鱼丽,她不出十分钟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发现脸上的伤口已经被包紮好,手臂也是,绷带隔离了伤口,不让她睡觉的时候蹭到。

鱼丽从床上爬起来,在穿衣镜前看着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觉得真是可怜又可笑。

她抚摸着镜中自己的倒影,喃喃道:「你不该去认识封逸的,他是他,肖臣是肖臣,你怎么能把对肖臣的感情转嫁到他身上,早就不一样了。」

她是自食恶果,无话可说。

「丽娘?」裴瑾端着盘子进来,看到她已经能下床,十分高兴,「好些没有?」

鱼丽点头:「好多了,」又说,「谢谢你。」

「我两之间,不必提谢,我说过会照顾你,可还是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是我失职。」裴瑾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来,吃点东西。」

鱼丽坐到床边,拿起三明治,大大咬了一口:「你对我那么好,根本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