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 / 2)

鱼丽想,这的确是一个好兆头。

苏浮白一走,裴瑾就回来了,清了清嗓子:「这就算开始了,不能反悔了啊。」

「不是才刚开始吗?万一上天不同意,来个大凶,那我也没有办法啊。」鱼丽故意泼他冷水。

裴瑾:「……你想太多了,我一直定期给寺庙捐钱,肯定是大吉。」

鱼丽呆了片刻,无言以对:「都是套路,套路!」

「是的,就是套路,本来就是走个形式。」裴瑾承认地很痛快。

鱼丽想一想:「下面就该纳吉了吧。」

裴瑾点头:「我已经写好聘书了。」那边走完形式,他这里就能把前半部分的流程都给走完了。

鱼丽支着头想:「你这么说提醒我了,我的凤冠霞帔呢……」她的女红可一直不怎么样,毕竟绣工也是要请人来教的,她只会最基础的缝补。

「这你就不用管了。」裴瑾很严肃地说,「这些我都会办妥,你要想的是另一件事。」

鱼丽不禁问:「什么?」

「明天你要上学了。」

***

这一天,是鱼丽等了六百多年的,去上学的日子。

她失眠了一晚上。

裴瑾睡在她旁边,一边打瞌睡一边拍着她,试图把这个兴奋过度的人哄睡着,可结果是他自己先睡着了,鱼丽还一点睡意都没有。

虽然已经去过学校,可是去参观和去上课完全不同,一想到这个,她就根本没有办法睡着。

说起来,当年她弟弟去私塾上课时,她躲在门外偷听过,可就听了一耳朵,就被那老夫子发现了,气得吹胡子瞪眼,之乎者也骂了她一通,她也听不懂是说了些什么,就觉得脸如火烧。

弟弟也跟着没脸,回家和爹娘告了状,素来对她慈和的爹黑着脸骂了她一顿,说她要毁了弟弟的前途,不知廉耻,还罚她不许吃饭。

自此以后,再也不曾允许她去接弟弟回家。

过了两年,爹出海死了,娘得了重病,很快跟着去了,家里没有银钱,弟弟满打满算,也只上了一年多的学。

可就是因为认了几个字,她后来才能把他送去学一门手艺。

现在,终於她也要去念书了。

「裴瑾。」鱼丽兴奋过头,完全睡不着,把旁边的人摇醒,「裴瑾,明天我们几点起来?」

刚刚睡着就被叫醒的裴瑾:「……七点?」

「闹钟定好了吗?」

「……定好了。」已经问第十遍了。

「老师会不会不喜欢我?」

「老师喜欢所有爱学习的学生。」

「那同学呢,会不会不好相处?毕竟有代沟啊。」

「我只担心有小朋友太喜欢你。」裴瑾说完,把手盖在鱼丽脸上,「乖,睡觉吧,不然明天起不来,冲到了怎么办?」

鱼丽不肯:「书生,和我说你第一次上学的事情。」

裴瑾:「……」

鱼丽探头,幽微的夜灯光下,他紧闭双眸,像是睡着了,她不死心,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这样行不行?」

裴瑾眼睛都没睁开:「丽娘,你当我傻,现在苦的是我,不干。」

鱼丽气得背过身去,裴瑾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睁开眼睛,翻身抱住她:「你就这么放弃了?」

「你不是说算了吗?」鱼丽故意道,「那就算了呗。」

「再亲一下就告诉你。」

「不。」

「那算了,我睡了。」

鱼丽:「……」更生气了。她翻过身:「你……」第一个字刚刚出口,就感觉到嘴唇上被轻轻碰了一下。

裴瑾弯起的眼睛里满是笑意:「这就对了。」他揽着她的腰,「我想一想,我正式拜师的时候已经快八岁了,家里太穷,凑不齐束修,一拖再拖,好在当时我的老师心肠好,见我年纪大了,准我先入学,慢慢再补齐费用。」

这些事,都已经很遥远很遥远了,他要从记忆深处搜寻一番才能记得起来。

「我家离得远,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夏天还好,冬天黑得要命,我有一次没看清路,滑了一跤,到学堂才发现头破血流。」裴瑾讲着讲着,记忆清晰起来。

鱼丽摸了摸他的额头:「摔到哪里了?」

「很小的时候了,冬天路上结冰,太滑了。」裴瑾回忆了一下,摸了摸左边的额角,「大概是这里吧,太久了,我记不清了。」

鱼丽在他额角上吻了一下。

裴瑾:「……咳咳!」丽娘真的是不出手则已,一撩就让人心猿意马吃不消。

「嗓子不舒服?」鱼丽故意问。

裴瑾清了清嗓子:「嗯……!」他惊愕地低头,鱼丽柔软的双唇已经离开了他的喉结,裴瑾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鱼丽就抱住他,小声说:「书生,我会好好读书的。」

裴瑾:「……嗯。」算了,放弃。

「我不懂的,你要教我,不能嫌我笨。」

「这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好事。」

两个人说着闲话,不知不觉便有了困意,裴瑾还想先哄鱼丽睡觉,没想到一低头,她已经睡着了,嘴角尚且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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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书六礼:三书,聘书、礼书、迎书;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