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八章痛忆往事
父亲是在夜里回来的,他不是骑马回来,而是被马驮回来的,满身血迹刀伤,由於失血过多,父亲在路上昏死几次才被识途老马驮回来,已经气息奄奄…
白素娟含着泪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无边的月色照在她柔静的脸上,腮边滑落的泪珠就如两颗晶莹的露珠。
像她这样外表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风尘女人,心里居然埋着巨大痛苦,柳天赐静静地听着,白素娟抆7抆眼泪接着说:
那批价值万两黄金失镖的后果是严重的,按照协议,大同镖局必须如数赔偿,父亲没顾得上养伤,就四处求朋告友,可那些小钱相对千万两黄金只是杯水车薪,父亲一夜之间头发都急白了,苦心经营的大同镖局就要落入他人之手,父亲多么的伤心和痛苦啊!
结果,大同镖局还是被人收买,这个人就是郭震东,就是现在已改名的震东镖局,父亲带着八岁的素娟是在一个冬天的早上离开大同镖局的……
“这是一个圈套!”柳天赐忍不住脱口而出。
“是的,这是一个圈套,父亲也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因为震东镖局开业的那天,父亲看到一个额上带疤的人列座在震东镖局的首座,这个人父亲太熟悉了,他就是乌山蒙面大汉中的一个,这个刀疤跟别的刀疤不一样,是砍在眉毛上,疤痕取代一眉毛,上面稀疏地长出几根眉毛,因为父亲和这个带刀疤的蒙面人打了几个照面,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父亲把我安置在一个朋友家里,当晚他准备到震东镖局查个水落石出,父亲越过后院潜入母亲的房间,父亲自有他的想法,以为一日夫妻百日思,也许母亲会告诉他一点什么,母亲看到父亲从天而降,大吃一惊,见父亲没有加害她的意思,也就平静下来,说我给你到楼上沏一壶茶.”
“父亲等来的是郭震东带领的四个彪形大汉,父亲心如死灰,将生死置之度外,虽然杀死两个汉子,但还是寡不敌众,被 振东穿胸一剑……”
白素娟缓了一口气接着说:
“当晚我明白父亲的用意,所以一直尾随着父亲到震东镖局,这些都是我亲眼看到的,我亲眼看到父亲被郭震东杀死.
“我冲进去扑在父亲身上,父亲说了一句'爹对不起你'就水远离开了我,我放声大哭,郭震东摀住我的嘴巴将我提起来说,这小孽种都看见了,他想杀我灭口或者说叫斩草除根,但又觉得当我母亲面杀我,也太残忍,就把我堵上嘴巴关在镖局后面的暗室“晚上还是燕紫薇放我出来的,这女人把我送到后门口,我在她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咬下了一块肉,这女人都没哼一声……”
白素娟给柳天赐斟了一杯酒,见柳天赐木木的坐着,突然说:“你没经过痛苦是不会明白的。”
柳天赐的痛苦又有谁经历过,当他是条狗的时候,不也是把玉煞的手咬掉一块,他虽然遭受巨大的痛苦,可似乎还找不到制造痛苦的根 源,当他听到白素娟的讲述,以前的遭遇历历在目,彷佛又在心里重新经历一次.
“我怎么不明白?”柳天赐这句话像是对自己说,顿了顿,柳天赐问道:“那以后呢?”
在无边的夜色,我逃出了震东镖局,我想到了死,这个世上已没有我亲人.在悬崖边我犹豫了很久,想到疼我爱我的父亲,一生耿直忠义,却落个妻离子散惨遭横祸,他惟一的女儿竟如此,懦弱,父仇谁报?这想法打消了跳下去的念头,我要逃离这个地方,逃得远远的,但我终究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於是,我沿路乞讨到了杭州,天香山庄的前庄主收留了我作义女,不幸的是庄主因疾而终,我就挑起重振天香山庄的担子,在这几年我'晤出了一个道理,一个漂亮的女人是很容易获得成功的,但背后必须有一个很大的靠山,所以我就抱着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了的态度度过来.
白素娟讲完了她的故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好像从多年的积闷中解脱出来。
“你觉得日月神教的靠山稳不稳?”柳天赐不切主题地问道.“至少他是目前江湖上最大的门派。”白素娟似乎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地说:“我似乎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头。”
“哪些地方?”柳天赐坐正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日月神教'教主向天鹏在江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所创的'日月神教'也是一个名门正派的眼神不应是那般变幻莫测,更不会对其他门派下此毒手,这似乎违背了'日月神教'的原则.”
“你以前见过向天鹏?”
“见过!”白素娟似乎对向天鹏有一种神往.“那是在秋风萧瑟的秋天,我刚到天香山庄,我们都在平台上玩耍,突然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怀里抱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甩开大步从山背飞奔而来,后面一行追来四个人,身手甚是敏捷,眨眼之间就到平台,身材魁梧高大的汉子将怀里的女子放在平台的巨石上,然后转身,瞪着如电的双目盯着四人,这四人仪表不坏,个个都相貌堂堂,四人怔了怔,其中一个拿着鱼骨剑地说:“你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敢踩我'四大花侠'这趟浑水,本少爷剑不杀无名之鬼,快给大爷报个名来.'”
“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日月神教向天鹏,呸!'四大色魔'什么时候改成'四大花侠',光天化日之下欺侮一个女流,真是禽兽不如。”向天鹏穿着对襟的黑色大褂,喏,就是你穿的这件大褂,白素娟用手指了指柳天赐的衣服,伟岸的身材散发出一股凛然正气,不怒自威.
“XXXX奶奶的,你有什么能耐教训老子,想英雄救美,又不称称自己的分量,老子先杀了你。”四人一乔向向天鹏扑来.
四个人杀气腾腾,八眼通红,恨不得将向天鹏剁成肉泥,向天鹏没有兵器,腰身一挫,一双肉掌竟穿棱在刀光剑影中,“四大色魔”都是江湖成名的淫魔,四人联手进退有序,攻防有略,配合甚是默契,向天鹏左打右挑,身体翻旋有如一只大雕,拳掌带风破空有响,刚猛有力的四人渐渐不支,而向天鹏越斗越猛,一个擒拿手竟将玉骨剑压下来掷在地上。
“四大色魔”没想到向天鹏如此神勇,竟乱了阵脚,突然,被夺了玉骨剑的色魔飞身一掠,扑到平台的巨石上,“嘶”的一声竟把受了重伤的女子胸前的衣服给撕开了一块,露出雪白的胸脯,女子又惊又羞,突然横身一跃,巨石下面就是万丈深渊,眼看女子就要香消玉殒,好一个向天鹏,一鹤冲天,双手刚好扒在巨石上,用脚勾住女子下落的身体,真是千钧一发,可又一持刀的色魔跟身而上,一刀向他手砍去。
向天鹏只要一个翻滚就可以避开这一刀没动,火星四溅,向天鹏的左手齐腕砍下涌,他没哼一声,而是双脚上刷,将女子凌空抛起,跟着一个大鹏展翅,如巨鸟入林,将女子抄在手中,右手凌空一拳,拿刀的色魔像一只断线的纸鸢横飞出去,撞在巨石上脑浆进裂。
向天鹏将女子横抱在胸,鲜血滴在地上,满脸浩然之气,朗声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身为武林中人,我劝你们好自为之,下次再不要让我向天鹏撞见,滚!”“三大色魔”转身逃得无影无踪.
向天鹏怀抱着女子,满脸踌躇,刚好义父从朋友家赴宴回来,义父与向天鹏相交已久,只是从未谋面,赶快让进庄里,止血疗伤.
“庄主,还是先给她治伤吧,我不碍事.”
“向教主你放心,我叫下人都安排好了,向夫人只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下就好了.”义父给他上了些金创粉止住了血.
“庄主,你误会了,我还没成家呢.”向天鹏脸一红,简单地把经过一说.原来向天鹏在杭州办完事途经碧玉峰下,突然听到撕斗声,急忙赶过去,“四大色魔”
正擒住一女子,准备非礼,向天鹏最看不惯这些奸淫杀掳之徒,就结下这一梁子,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女子的姓名。也许是英雄惜英雄,义父与向天鹏就是在这间房也是在这张桌子旁把酒畅谈到天明。经过一夜休息,女子起床向向天鹏道谢救命之那女子自称叫上官英,长得确是标致,如花照楚楚动人。自古美女爱英雄,上官英似乎对向天鹏一见锺情,“那向天鹏娶了上官英没有?”柳天赐看到白素娟心驰神往,似乎自己也被感染了,关切地问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上官英是与向天鹏一道离开天香山庄的,说是同路,我昨天正想问向教主这件事,可又没这种气氛,像他这样的伟男子… …”白素娟赶紧刹住话头,她感觉不应在柳天赐面前大赞特赞另外一个男人.
“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伟男子?”柳天赐差点脱口而出说向天鹏是假的,赶紧话题一转.
“伟男子有两种,一种是能忍大辱,图大业的枭雄,一种是在危难之时敢於挺身而出,敢於面对人生的硬汉.”
“照你这么讲,向天鹏属於哪一类伟男子呢?”柳天赐觉得白素娟的见解独到,不一般.“应该这么说,我所见到以前的向天鹏是后一种硬汉,而昨天的向天鹏是前一种枭雄.”白素娟若有所思地道.
“这么说,是两个向天鹏。”柳天赐上身倾了倾。
“人总是会变的.”白素娟似乎也找不出什么合情合理的答案,而更使白素娟感到疑惑的是坐在她对面的柳天赐.
“你不是日月神教的人.”白素娟盯着柳天赐的眼睛说.“你很精明.”柳天赐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白素娟再精明,也不会想到真正的向天鹏,她所崇拜的向天鹏已被埋在东赢山,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日月神教正在用人之际,你神功盖世,而地位又是一个喽罗,一个对日月神教一无所知的喽罗.”白素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