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松了红发上人的肩井穴,垂手站在一边,这一切在柳天赐看来真是诡秘莫测,上官雄是他第一次看到,以前从红儿的口中听到关於他的事,似乎不是这个样子,你瞧他举止神情,怎么瞧就怎么别扭,似於是要么多一根筋,要么少一根筋,你看他笑眯眯的,给人的感觉实在有一种无形的杀气.
上官红此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惘然不已。
回想昨夜在蝴蝶崖的后洞里,经历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出了石窟,没想到刚在石窟里还与自己以姐妹相称的聂宋琴突然反目为仇,她原想将四大魔头打败后,然后和天赐找一处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过一段世上最普通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生下两人的骨肉。
可没想到碰到了父亲上官雄,父亲的出现在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没有理由不恨这个父亲.
因为父亲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太绝情了,就算是女儿看到了天大的秘密,作为父亲也不会让女儿`只有死路一条,无数次想到这一点,上官红彷佛就经历了一场恶梦,心就像掉进了冰窟中.
随着时光流逝,人是容易忘记仇恨的,更何况现在肚子里怀有她和天赐的血肉,一种天然的母性,使她渐渐忘记了父汞的绝情,所以,当父亲说了一句红儿你好吗,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问候,上官红脑中浮现父亲往日对自己的种种慈爱,她多么想父亲能接纳自己和天赐,那一刻她感到幸福极了,彷佛得到企盼已久的东西.可父亲在春风满面中,在欢笑声中点了她和柳天赐的穴道,这突如其来的行为,使自己对父亲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感觉,几个月不见,父亲身上发生了许多变化,许多令她感到惊恐的变化.
虽然现在和父亲近在咫尺,但一点也感觉不到父爱的温暖,甚至觉得父亲脸上的笑容和表情都是一种诡秘的东西,没有一丝温暖,还隐隐有一种使人感到可怕的东西。
上官雄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亲切地说道:“好了,红发上人,你也不要客气,现在你可以向我进招了,来吧!”
红发上人看了笑容满面的上官雄,有一种说不出的震骇,愣愣的站在那里,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上官雄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上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好吧,那我就向你进招了.”
上官雄懒洋洋地说完了这话,又缓缓地举起右掌,向红发上人推出.上官雄这动作悠闲得就像细心地在给花浇水,或是坐在池溏边垂钓,一点也不霸道,那样子也像是红发上人的好朋友,伸手去拍拍红发上人的肩膀一般.红发上人退后一步,脸色大变,连忙扎了一个马步,神色凝重的双掌当胸干推。
站在上官雄身边的众人连忙退后几步,上官雄只是单掌而立,柳天赐只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上官雄的掌中弥漫开来。
众人可以清晰地看到被太阳晒化的雪水又迅速结戎了冰,红发上人脸色由红转成淡红,再转成橘黄,一会儿变白,接着变青,红发上人结了一层冰霜.柳天赐大惊,原来上官雄是运用玄冰掌在和红发上人的赤焰掌比拼内力,其实水火不相容,这是最凶险的一场比拼,一个极阴一个极阳,稍有不慎就会丧命.场上的形势,明显的是上官雄高出大多,红发上人大叫一声道:“你……”真气外泄,就凝立不动.
上官雄收回单掌,红发上人挺立不动,站立成一个冰人,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就像一个冰雕.
上官雄微微一笑,双掌向外一翻,“砰”的一声,红发上人被强大的掌力震成无数个碎片,整个身体被肢解,令人震骇的是居然没洒下一滴血来,原来红发上人的内脏都被冻成冰块,血也凝成一根根冰棍.
聂宋琴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掩上双目,上官雄拍了拍双掌说道:“去将郡主请过来,千万不要伤了她.”
捉拿红发上人的黑衣人转过身向聂宋琴走去,聂宋琴大声叫道:“上官雄,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黑衣人克耳未闻,离聂宋琴越来越近,聂宋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在她的身后就是万丈悬崖,聂宋琴惊恐的停下,不再后退,喊道:“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我说的是真的!”
黑衣人缓缓地伸出白骨森森的手爪向聂宋琴抓去,聂宋琴一声尖叫,身子向后翻倒,真的向崖下跳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突然如鬼魅,如闪电向聂宋琴抓去,就像秃鹰搏击地上的目标,系於一发之间将聂宋琴的头发抓住,聂宋琴已是昏死过去.上官雄仰天哈哈大笑,将手一挥,说道:“将他们统统带回去.”
柳天赐目睹这骇人的一幕,突见上官雄仰天哈哈大笑,脑海中蓦地如一道雷电闪过,他已完全想起来他身边的上官雄就是在天香山庄传自己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假向天鹏。
不错,上官雄就是那个假的向天鹏,而且他身边的四个黑衣人就是那假的日月神教的阴阳天地四大护法。
在天香山庄,他们都带着人皮面具,现在他们都恢复了本来面目.纠缠着他、一直使他万分迷惑的事情,现在终於豁然开朗了,柳天赐看到上官雄左手的铁手,更断定了自己的感觉,埋在东赢山的那五人,就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和他的阴阳天地护法.此时他也想到上官雄为何假以辞色,然后突然袭击,点了自己和上官红的穴道.上官雄是这次阴谋的主角,他当然明白柳天赐的身份,想到这里,柳天赐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深深懊悔自己不该太大意,已着了上官雄的道儿,现在不知上官雄该怎样处置自己和红儿.
柳天赐试图用龙尊内力冲破被封的穴道,谁知上官雄的点穴手法甚是古怪,自己身上浩瀚的龙尊内力竟然冲不破被封的穴道。
上官红的心里更加气愤,父亲性情大变,突然将她抓住,如果自己和天赐稍有戒备,任父亲武功再高,也休想拿住自己,现在却……唉,还反而连累了天赐,心里大为懊丧.上官雄钻进一个描龙绣凤的大轿子里,四个黑衣人抬起轿子如飞向崖下走去,一百多名武林各派的人物押着柳天赐、上官红、聂宋琴和三大魔头,尾随而下.蝴蝶崖悬崖峭壁,险峻异常,惟一的一条山道是经由人工凿成,只容一人通过,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但四个黑衣人并肩抬着大轿,起蹿飞跃,那描龙绣凤的大轿在四人起落有致的跃动下,像一片云彩,冉冉而下。这四个曾扮日月神教的阴阳天地四大护法的神秘黑衣人,武功不仅出神入化,而且轻功也是惊世骇俗.
他们没讲过一句话,似乎根本不说话,只会像听命的机械人一般,他们出手递招之间就抓住了四大魔头的肩井穴,不知使用的是什么怪异武功.这各门各派的近百人,武功已是个个不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用不了多少时候,一行人已到了蝴蝶崖下。
山脚下的干洼处躺着许多横七竖八的屍体,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这些死者大都是和柳天赐激战阮楚才所剩下的武林群豪,显然这里经过了非常惨烈的拼杀,柳天赐心里万分焦急,搜寻地下的屍体,井未见师父韩丐天和向子薇以及阮楚才的屍体,心想:师父难道已脱险了,还是被上官雄抓着了?
一行人刚到洼地的中央,突然四周的山谷上人声鼎沸,战马急嘶。
柳天赐四顾一望,发现一万多名蒙古铁骑已将洼地团团围住.前面的一排守兵弯弓搭箭,半蹲着身体,后面的骑兵身着鲜亮铁甲,手里拿着兵器,用蒙古语高声呼喊,声势震。上官雄所带的虽然都是武林各门各派的高手,但哪里见过上万人整齐划一的场面,不免有点乱了阵脚。
只听见上官雄说道:“将六人带到中间,其他的人列队对敌,不可慌乱。”
一阵急动,柳天赐和上官红六人被押到洼地中央.“哈哈,带刀南下统领上官大人,见了我铁木真怎么缩在轿子里不出来相见,素闻中原有句古话:“大丈夫敢作敢当,上官大人这么藏头缩尾如何做得了中原武林盟主,是不是中原武林的确缺少英雄豪杰!”
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从山坡的南面传来,四周的蒙古骑兵发出轰天大笑。柳天赐循声向南望去,只见一个气派非凡威严十足的中年人,如鹰隼一般的双目,高高的额头,黑须飘拂,端坐在一匹全身赤黑的战马上,心想这个铁骑横扫大漠以北之人果真不同凡响.有两个特别让人注目的人,一个是站在地下、但身高比骑在马上的成吉思汗还高,整个脸上如炭一般黑,脸盘子比寻常人的两个脸还要大,脚手比一般人都要大得多,像一个巨神,在柳天赐的心中,师父韩丐天如一尊铁塔,而这个人的身材却是奇大,其他的人比他要小得多,他手里抡着两块大 板斧,那板斧又厚又大如两扇大石磨,少说也有四五百斤,心想:这也许就是六大魔头中的“大力神”巴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