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和刘姥姥聊了几句,她叫人抓了些果子给板儿吃,刚问了几句闲话,家下许多媳妇儿管事的来回话,打断了她的闲情逸致。平儿上前回话,凤姐交代了几句,便听得周瑞家的回来传达了太太的话。
周瑞家的看着凤姐,道:“太太说,今日不得闲儿,二奶奶陪着也是一样,多谢费心想着。要是白来逛逛呢便罢;有什么说的,只管告诉二奶奶。”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将凤姐的热情尽数浇灭。
刘姥姥这时站了出来,她是个知趣的人,知道凤姐是贾府的实权派,不敢得罪,但又不想白来一趟。她说道:“也没甚的说,不过来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亲戚们的情分。”周瑞家的听了,道:“没有什么说的便罢;要有话,只管回二奶奶,和太太是一样儿的。”一面说一面递了个眼色儿。
刘姥姥会意,但这刚来的一腔热情还未完全消退,只听得二门上小厮们回说:“东府里小大爷进来了。”凤姐忙和刘姥姥摆手道:“不必说了。”一面便问:“你蓉大爷在那里呢?”只听一路靴子响,进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面目清秀,身段苗条,美服华冠,轻裘宝带。
刘姥姥坐在那里,如坐针毡,如立锥之无容。她无处藏匿,无处躲避。凤姐看着她,带着亲切的笑容说道:“你就坐着吧,这是我侄儿。你带着板儿先出去玩会儿吧。”听到这话,刘姥姥如获大赦,带着板儿急忙出屋去了。
原本宁谧的小院,因为刘姥姥的出屋,热闹了起来,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在贾府之中,贾蓉以他的机智和聪颖闻名,年纪轻轻便在官场游刃有余。这一日,他受父亲之命,来到王熙凤的住处,想借出那架老舅太太赠予的玻璃炕屏。
贾蓉走进了凤姐的屋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笑吟吟地唤了声:“婶子,我来了。”凤姐见贾蓉站在炕沿下,半跪着行礼,知道他肯定又是为了什么事来求自己。她淡然一笑,说道:“蓉儿,你来冲了,那玻璃炕屏已经借给别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贾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撒娇般地对凤姐说:“婶子,你要是不借,我父亲又会说我不会说话了,到时候又要挨一顿好打。好婶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凤姐笑着说:“你也知道我们王家的东西都是好的?放在你们那里那些好东西,别总盯着我的东西不放。”贾蓉忙不迭地点头,说:“只求婶娘开恩罢!”
凤姐微微皱眉,警告道:“只是借给你们用,别给我弄坏了!”她吩咐平儿拿来钥匙,叫了几个人去把炕屏取来。
贾蓉喜笑颜开,小心翼翼地跟在几个人后面,生怕他们不小心碰坏了炕屏。不一会,几个人抬着炕屏回来了。贾蓉亲自上前,细心地交代他们要小心搬运。
事情办妥后,贾蓉兴高采烈地回到凤姐的屋子。没成想凤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向窗外喊了声:“蓉儿回来!”外面的人应声道:“请蓉大爷回来呢!”
贾蓉忙回来,满脸笑容地瞅着凤姐,静待她的指示。凤姐却只是慢慢吃茶,一副沉思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她忽然把脸一红,有些羞涩地说:“你先回去吧,晚饭后再来找我。现在有人在我还没精神说这个事。”
贾蓉应了一声“是”,抿着嘴儿一笑,方慢慢退去。凤姐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暗道:“这贾蓉真是聪明伶俐,只是未免有些轻浮。”她又叹了口气,
不知这贾蓉将来会怎样。 与此同时,在荣府的一角,贾母和王夫人正闲话家常。谈到凤姐和贾蓉的关系时,她们都有些担忧。王夫人道:“这凤丫头和贾蓉走得有些近了,外面的人都在说闲话了。”
贾母笑了笑,说:“他们两个的确是有些过了。只是这凤丫头聪明能干,我也离不开她。而且她跟蓉儿关系再好,也该知道分寸。毕竟她是嫁出去的姑娘,不可能再回娘家做主。”
王夫人点点头,说:“话虽如此,可还是要注意些影响。我听说他们两个之间有些不寻常。”
贾母听了,脸色一沉。她最不喜家风不正的事。於是她对王夫人说:“你传我的话,把那些嘴碎的丫鬟婆子赶出去。荣府内要风言风语传入我耳中,一个都不放过。”
王夫人脸色一变,忙道:“是是是,我这就去办。”说罢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