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也很高兴。因为他们想到如果不邀请李纨,万一被她知道了,那就不好了,於是命令翠墨和春燕也再三邀请了李纨和宝琴二人,先后都来到了怡红院中。
袭人又拚命拉着香菱过来。炕上又并了一张桌子,大家才坐下来。宝玉急忙说:“林妹妹怕冷,到这边靠板壁坐吧。”他又拿了一个靠背垫着。袭人等人端着椅子在炕沿下陪着。黛玉却离桌远远地靠着靠背,笑着对宝钗、李纨、探春等人说:“你们天天说别人晚上聚会赌博,今天我们自己也这样,以后还怎么指责别人呢!”
李纨笑着说:“有什么妨碍?一年之中,只有在生日和节日才会这样,并不是每天晚上都如此,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晴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子,此刻正站在众人的中间。她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竹雕签筒,筒内装满了象牙制成的花名签子。每一根签子上都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花卉图案,每一个都细致入微,栩栩如生。
晴雯轻轻地摇了摇签筒,那些象牙花名签子在筒内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它们的故事。随后,她将签筒放在桌子的中央,示意大家可以开始抽签了。
接着,她又从一旁取过一个小巧的骰子盒,里面盛满了骰子。晴雯再次摇了摇骰子盒,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露出了里面的骰子。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六点的骰子上,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抽签顺序是宝钗。
宝钗,一个文静而又有些害羞的女子,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微微一笑。她轻轻地说:“我先来抓吧,不知道会抓到什么。”说完,她也开始摇起了签筒。
不一会儿,宝钗的手从筒中抽出了一根签子。大家纷纷围上前去,想看看宝钗抽到了什么签。只见那根签子上画着一朵盛开的牡丹,下面还题着“艳冠群芳”四个大字。而在下方,还有一行小字,那是一句唐诗:“任是无情也动人。”并有一行注解:“在席共贺一杯。此为群芳之冠,随意命人,不拘诗词雅谑,或新曲一支为贺。”
众人看到这签子,都笑了起来。有人开玩笑地说:“真是巧得很!你和牡丹花真的很配。”宝钗听后,脸上泛起了红晕,但她还是笑着接过了酒杯,与大家一同举杯祝贺。
宝钗品尝完美味佳肴后,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她提议说:“芳官,给我们唱一首歌吧。”芳官回应道:“既然大家都这么期待,那我们先干一杯,然后再唱。”
於是众人举杯共饮,芳官便开始演唱:“寿筵开处风光好……”然而,众人并不满足,纷纷催促:“快打回去!这会子很不用你来上寿。拣你极好的唱来。”
芳官只得细细的唱了一支《赏花时》:
翠凤毛翎扎帚叉,闲踏天门扫落花。您看那风起玉尘沙。猛可的那一层云下,抵多少门外即天涯。您再休要剑斩黄龙一线儿差,再休向东老贫穷卖酒家。您与俺眼向云霞。洞宾呵,您得了人可便早些儿回话;若冲呵,错教人留恨碧桃花。
宝玉却一直拿着那签,口中念叨着“任是无情也动人”,听着芳官的歌声,他默默地注视着芳官,没有说话。湘云见状,忙从宝玉手中夺过签子,递给宝钗。
宝钗又掷了一个十六点,轮到探春。探春笑道:“还不知得个什么。”她伸手掣了一根签子出来,自己一瞧,便将签子撂在桌上,脸上泛起红晕,笑着说:“很不该行这个令!这原是外头男人们行的令,许多混帐话在上头。”众人不解其意。袭人等忙拾起签子。众人看时,上面一枝杏花,那红字写着“瑶池仙品”四字。诗云:“日边红杏倚云栽。”注云:“得此签者,必得贵婿,大家恭贺一杯,再同饮一杯。”
众人笑说道:“我们说是什么呢,这签原是闺阁中取笑的。除了这两三根有这话的,并无杂话,这有何妨?我们家已有了王妃,难道你也是王妃不成?大喜,大喜!”
说着,大家来敬探春,探春那里肯饮?却被湘云、香菱、李纨等三四个人强死强活,灌了一杯才罢。探春只叫蠲了这个,再行别的。众人却不肯依。湘云拉着他的手,强掷了个十九点出来,便该李氏掣。
李氏摇了一摇,掣出一根来一看,笑道:“好极!你们瞧瞧这行子,竟有些意思。”众人瞧那签上,画着一枝老梅,写着“霜晓寒姿”四字;那一面旧诗是:“竹篱茅舍自甘心。”注云:“自饮一杯,下家掷骰。”
李纨笑道:“真有趣!你们掷去罢。我只自吃一杯,不问你们的废兴。”说着,便吃酒,将骰过给黛玉。黛玉一掷是十八点,便该湘云掣。
湘云笑着,揎拳掳袖的伸手掣了一根出来。大家看时,一面画着一枝海棠,题着“香梦沉酣”四字;那面诗道是:“只恐夜深花睡去。”黛玉笑道:““夜深”二字改“石凉”两个字倒好。”众人知他打趣日间湘云醉眠的事,都笑了。
湘云笑指那自行船给黛玉看,又说:“快坐上那船家去罢,别多说了!”众人都笑了。因看注云:“既云“香梦沉酣”,掣此签者,不便饮酒,只令上下两家各饮一杯。”湘云拍手,笑道:“阿弥陀佛!真真好签!”
黛玉和宝玉恰好坐在对弈的位置上。黛玉是上家,而宝玉则是下家。两人为这场游戏斟满了两杯美酒,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喝了。
宝玉首先拿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但当他环顾四周时,发现大家都不在视线之内。於是,他悄悄地将酒杯递给了芳官。芳官见状,也不客气,立刻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黛玉则继续与其他人聊天,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酒杯。她只是随意地将酒水倒入了自己的漱口盂中。
湘云见状,觉得有些无聊,便抓起骰子来掷。没想到,她竟然掷出了一个九点。按照游戏的规则,这个九点应该轮到麝月了。麝月微微一笑,从签筒中抽出一根签来。
大家纷纷围过来,只见那根签上画着一朵荼蘼花,旁边还题着“韶华胜极”四个大字。更有趣的是,还有一句旧诗:“开到荼蘼花事了。”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释:“在席各饮三杯送春。”
麝月有些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宝玉听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他知道诗里藏了玄机,忙将那根签藏了起来,然后说:“咱们还是继续喝酒吧。”说完,大家都象征性地吃了三口酒,以此来表示已经喝了三杯。
麝月毫不犹豫地掷出了一个十点,轮到香菱了。香菱轻轻地伸手,从骰子中掣出一根并蒂花,上面题着“联春绕瑞”四个大字。翻转过来,那面写着一句古老的诗句:“连理枝头花正开。”注释中写道:“共贺掣者三杯,大家陪饮一杯。”
香菱微笑着,又掷出了一个六点,这次轮到黛玉了。黛玉默默地思考着:“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的,被我掣着方好!”她伸手取了一根骰子,只见上面画着一枝娇艳的芙蓉花,题着“风露清愁”四个大字。翻转过来,那面写着一句古老的诗句:“莫怨东风当自嗟。”注释中写道:“自饮一杯,牡丹陪饮一杯。”众人笑着说:“这个好极!除了他,别人不配做芙蓉。”黛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於是,她饮了一口酒,然后掷出了一个二十点,这次轮到袭人了。
袭人轻轻地伸出手,从花瓶中取出一枝娇艳的桃花。这枝桃花上题着“武陵别景”四个大字,另一面则写着一首旧诗:“桃红又见一年春。”诗的下方还有一行小注:“杏花陪一盏,坐中同庚者陪一盏,同姓者陪一盏。”
众人看到这首诗和注释后,都笑了起来,纷纷说:“这一回真是热闹有趣!”他们开始计算起来,香菱、睛雯、宝钗三人都与袭人同岁,而黛玉则与她同月同日生,只是没有同姓的人。
芳官见状,急忙说道:“我也姓花,我也陪他一杯酒。”於是大家纷纷斟满了酒。
黛玉笑着对探春说:“命中注定要招贵婿的!你是杏花,快喝了这杯酒,我们好喝。”探春听后也笑了起来,回应道:“这是什么话!大嫂子顺手给他一巴掌!”
李纨也跟着笑道:“人家不得贵婿反而挨打,我也不忍心啊。”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整个场景充满了欢声笑语和轻松愉快的氛围。湘云的调皮和幽默让大家感到愉悦,而黛玉的机智和反应也增添了一份乐趣。大家在这个欢乐的时刻中相互交流和互动,共同创造了一个美好的回忆,也预示着未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