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如此一说,那姑娘安心不少,然仍见怒气:“偷偷把我们带来就是不对!”李巧亦显意见。
唐小山轻叹道:“还请两位原谅难处,时下大吉庄若明目张胆要人,自必引起斗殴,若有伤亡何等不幸,故只能暗中和金姑娘谈判,然后把两位接回,毕竟大师乃是我们遨请之人,如若大师觉得大吉庄不够资格,那大吉庄又怎敢亵渎两位呢?”
如此一说,倒见严重,李巧虽觉此法不妥,然金湘兰已错误在先,或许只有如此,才能将事情伤害消弭到最低程度。
他本是铸剑工作者,心性较纯朴,怎肯让大吉庄下不了台,便叹声道:“罢了,若非误会在先,也就不会发生此事,欣儿何苦再责备人家?”那姑娘还想再斥,唐小山便说:“在下跪行大礼,难道还不足以赎此罪吗?”
那姑娘想及唐小山方才趣态,已自呵呵笑起道:“暂时原谅你,要是让我发现什么。到时就算跪断腿也饶了不了你!”
唐小山见已摆平此事,乐於心头,又自拱手道:“在下随时愿意为姑娘跪断腿!”
那姑娘呵呵笑斥:“真是一副奴才样!”李巧道:“欣儿怎可如此说人?”
那姑娘笑道:“爷爷有所不知,他以当奴才为荣哩!”
唐小山欣笑:“是忠心的奴仆,在下乐意为两位服务。”
李巧闻言亦觉想笑,对於唐小山之忠心,已然升起好感,轻轻一叹道:“有此忠仆,大吉有福了。”
唐小山神态光荣道:“两位不嫌弃,在下带您去见庄主便是,老实说,他昨夜一直睡在这里,只是方才被在下唤醒,急急前去盥洗,以免失礼,他应该马上过来才是。”
光闻及庄主亲自睡於此,李巧又自轻叹:“庄主太抬举在下了,实是罪过,快去快去,老夫得亲自谢他便是。”
正待催促,唐小山已指向门外,笑道:“敝庄主已来了,戴金边眼镜,满斯文地。”
只见得申剑吉一脸慌喜,快步奔来。
李巧见状,极欲出门相迎。申剑吉乍见此景,吓得更慌,快奔过来,干声直笑,“大师傅请里边坐!”
李巧笑道:“庄主多礼了,莫折煞老夫矣!”
申剑吉怔笑:“哪敢哪敢,若得大师抬爱,乃是大吉庄无上光荣!”
直觉似乎一切误会已解释清楚,想了一夜说词恐怕用不上了吧?
唐小山则笑道:“禀庄主,大师已知误入大胜庄之事,他已谅解一切,至於这位乃是大师孙女儿,长得实在漂亮动人!”
这么一夸,那姑娘已甜笑於心,暗自斥了一声“马屁精”却甘受人拍马屁。
申剑吉闻言欣笑不已,复又一脸歉意:“冒犯大师、小姐了,还请见谅。”
李巧笑道:“老朽才汗颜,竟然走错地方仍不自知。”
两人不断客套自责,随又相互喧寒问暖,并介绍那姑娘,始知她叫李欣欣,对铸剑功夫一窍不通,却喜欢舞两招,可惜剑法更差。
申剑吉直道唐小山招式不错,倒让李欣欣斜目相看,似有掂掂斤两之意,唐小山只能谦虚表示烂得很,未敢当场示范。早膳即在行馆食用。
唐小山破例获准共同进食。
此间,申剑吉大略说及将招开宴会,邀来名人侠客为李大师接风洗尘,大师虽说不必如此,但在申剑吉坚持下,他也就顺其自然。
他最关心仍是李欣欣,便向申剑吉表示孙女刚到京城,凡事透着新鲜,有空儿不妨派人带她出外走走,申剑吉目光落向唐小山,他欣然笑称没问题,李欣欣余眼瞄来,虽说不愿,但看她笑意仍浓,恐怕求之不得。
申剑吉干脆好人做到底,笑道:“唐世侄,你现在就带李姑娘前去走走,天桥、八大胡同都是极佳地区,李姑娘必定会大开眼界。”
唐小山一楞:“这么快?”
李欣欣嫩脸一拉:“怎么?你还以为我愿意?”
唐小山心念一转,立即笑道:“姑娘误会,在下是说要去也得等您吃饱再说,在下一向以服务姑娘为荣。”露出一副尽心尽命模样。
李欣欣瞧不出真假,露出战胜笑容。
方至街道,李欣欣果然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凡事透着新鲜,除了走马看花浏览外,甚且东问西问。
唐小山干笑回答,他知道的也不多,李欣欣这才明白他原来比自己多来十天半月,土包子遇上土包子情境使她畅笑不已。
就此,她反而露出少女纯真一面,逛得更为自在开心。
唐小山亦自陪她四游。
现在,他就怕遇上於双儿,到时又将如何解释?如若解释不了,回去该不会跪算盘吧?
花了一个早上,足足狂遍西城区,或许艳阳高照,李欣欣已显疲备,遂要找间茶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