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看到自己儿子笑脸,只当他是真心顺着自己,心里一喜,便将自己目说了出来。她话音刚落,聂秋染便眯了眯眼睛,孙氏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却见聂秋染突然间举起手来整了整衣袖,一边看着孙氏就笑了起来。孙氏看他笑,连忙也跟着陪笑,聂秋染笑意越发深,看着孙氏便温和道:“没料到娘竟然是个如此贤慧英明!”他这话一说出口,孙氏脸上笑意便深,两母子这厢说着话,谁料那头聂秋染便接着道:“算起来娘也是命苦,嫁给爹时便没享受到做儿媳乐趣,我记得爹还有个姨母,姨母是个苦命人,年纪大了,儿女又没得一个,娘既然觉得喜欢被人好好教导,我这便去回了爹,娘明日就去侍候姨祖母吧!”
聂秋染话一说出口,便大踏步朝屋里进去了,独留了孙氏一人站原地,身边聂晴大气也不敢出,周围进出人都好奇看了这母子俩说完话之后便古怪气氛,个个站得远了些看戏,一边就有人过来打探几句。
这会儿孙氏简直是要被活活气死了,她没料到聂秋染竟然会想了这样一个方儿来整治她。孙氏运气好,嫁过来时没几年婆婆便得了病去了,聂家里一直就只得她一个妇人当家,而现她不过是想要摆摆婆婆威风,可聂秋染这个不孝子竟然给她搬了个祖宗来压着,还要她去侍候别人!聂夫子那个姨母脾气古怪,早年时聂夫子母亲世时两家还曾有过来往,可这几年聂母一死,双方根本没往来过,那姨母怪脾气说发作便发作,刁钻古怪难以侍候,又不是自己嫡亲婆婆。现聂秋染竟然要让自己去侍候她,孙氏哪里受得了这个,她聂家可都是受两个女儿侍候,哪里愿意去受这份儿罪!
孙氏一想到这些,心里便不住骂聂秋染不孝,刚想跟着进屋和聂夫子解释一阵,谁料那头聂秋染已经跟着聂夫子出来了,少年这会儿已经隐隐高出聂夫子大半个头,背对着光站门口,脸上表情有些看不清楚。但带给人一阵阵压迫感,孙氏心里便是一滞,那头聂夫子似笑非笑看了妻子一眼。突然间开口赞叹道:“我跟姨母已经多年未曾往来,如今她一个人独居,膝下没人照顾,也确实可怜,难为你有这份儿心。愿意替我去孝,往后对秋染名声一定好听,今日回去你就收拾包袱,明儿就过去吧,往后便姨母那边侍候着,我这边也不需要你来照顾了!”
一句话噎得孙氏跟心里吃了个苍蝇似。她不愿意去那劳什子姨母那边,但现聂夫子一顶高帽子扔下来,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若孙氏现说不想去,岂不是让人说她不孝?她刚刚还教育着儿子要让儿媳来孝顺她,如今难不成她自己就变成了一个不孝之人?孙氏心里堵得厉害,被聂夫子这样一说,顿时连话也说不出来。脸色难看得很,身体轻轻颤抖了起来。她是看了出来,这个儿子是一心扑到了别人身上了,孙氏心里既是不甘,又气得要死,深呼了几口气,欲哭无泪。
聂夫子看到孙氏难看脸色,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意,早就让她说了不要再去招惹儿子,
难不成还以为这个儿子是个好拿捏?如今吃了亏也是活该,被远远送走也好,孙氏实太蠢,如今办事样样都使她丢脸,将她送出去磨炼一番也好!
解决了孙氏事情,聂秋染这才温和笑着冲聂夫子二人道了别,朝崔薇那边走去了。孙氏眼睁睁看着儿子离开,心里郁闷得一口血险些吐了出来,恨恨咬了咬牙,干脆崔家也不想呆了,这才扭头便往聂家回去。
这会儿崔薇已经洗过了澡,换过了衣裳正靠床头边拿了帕子绞着头发,崔家那边虽然热闹得很,可她这边却是有些冷冷清清,聂秋染先是将院门给拴上,这才进了屋里来,崔薇想着刚刚关门声音,抬头便盯着他道:“三哥还没回来呢,这样早就关了门,等下偎得暖和了,还要去开。”她表情自然,也没有扭捏害羞,看得聂秋染嘴角边笑意忍都忍不住,一边走过去干脆将她手里帕子接了过来,替她抆着头发一边就道:“等下再去开就是了。”
屋里静悄悄,也只有灯光打两人身上,崔薇本来还觉得没什么,但一看到聂秋染一副要住下来样子,顿时便头皮发麻。这家伙性格坚毅,恐怕不是那样好打发,之前他便让人将东西都提过来了。两人现成婚了,她若是说让他另外再住一间恐怕他不会同意,幸亏她年纪还小,两人现又不用圆房,只是睡一块儿,就当多个抱枕,应该也没什么!崔薇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儿,半晌之后才有些尴尬道:“明儿一早是不是要去你家里那边?”
之前崔薇印象里便有儿媳妇成婚之后便要侍候一大家子记忆,崔薇这会儿才觉得这样早成婚有些太过着急了,这样早就将两人绑一块儿,到时她还得应付孙氏去!崔薇一想到这儿,顿时脸色有些纠结了起来,那头聂秋染哪里看不出来她心中想是什么,忍了笑就道:“你放心,我娘孝感动天,自己说想要去侍候我一个姨祖母呢,明儿便起程,没有几年回不来,你放心就是,往后她要是回来了再为难你,不也还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