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恩坦然迎上女人打趣的眼神:“夫人,我看你对那些话本子也兴趣颇深,你若是喜欢的话,尽管拿去便是,用不着偷偷摸摸地看。”
“哼,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罔顾人伦吗?”林莺时又羞又愤,晃了晃身子想要跳下去。
“看书就是罔顾人伦了,你这是污蔑朝廷命官,是要被问罪的。”银簪垂下来的璎珞荡在他的下颌,有些难耐的痒。
“那你要不然把我杀了吧。”林莺时心里很有底气,就算是宋怀恩真的把她当成逗闷子的金丝雀,那也是一只很有分量的金丝雀,要不然也不会以身犯险舍命相救。
肯定不会轻易要她的命。
宋怀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圈住她腰间的手臂也撤了力道,悠悠吐出来四个字:“恃宠而骄。”
林莺时一直觉得自己的脸皮厚如猪腚,竟然被这几个轻飘飘的字眼弄得面红耳赤。
“你可以污蔑我,但不可以侮辱我。”她一字一顿,眼神里全然是厌弃。
林莺时从床上下来,抱着自己的兔子走了。
这段时间每日寅时都要给宋怀恩煎药,生物钟早就养成了,到点就醒了,躺在床上等药童来喊他。
等到了卯时院子外面还是静悄悄的,只有簌簌的风声。
日子浑浑噩噩地过了半个月,她才意识到宋怀恩生气了,不理她了。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是需要放鞭炮庆祝的。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总想眯一会,有时候用完晚膳之后,一觉都能睡到第二天。
“别睡了。”疾风哐哐地砸门,扯着嗓门喊,“就算是一只王八也要出来动弹动弹,现在府里的下人都在传你睡死了。”
林莺时哈欠连天起打开门:“有事?”她一副没事你就不要来烦我的样子。
“你赶快去梳洗一番吧,林老先生和林太傅已经在前厅了。”
“啊!”林莺时好几日未梳的头发竟然直接竖了起来,“这么突然。”
“其实算不得突然,自从林老先生知道你怀孕之后,就日日挂念,想回盛京。”
林莺时纳闷流放的犯人说回来就回来了?这未免也太儿戏了,一点都不符合嘉靖帝九五之尊的身份。
疾风看她疑惑,主动给她分析如今的局势,宋怀恩此次遇刺虽然没有找到凶手,但是大家都觉得是陆九昭的手笔。
没找到证据,嘉靖帝也不好处置陆九昭,可又不想让宋怀恩吃哑巴亏,刚好收到了林明川请求,就顺水推舟给了一个恩典。
让林明川父子返京,照顾林莺时肚子里的麒儿。
“等等!陛下怎么知道我怀孕的事情?”
疾风眼皮子眨了眨:“夫人你有孕在身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光是喜获麟儿的诗词你祖父就提了好几首。”
在诗词中除了表达自己的欣喜之外,还有对女儿的挂念,说自己一把老骨头,在苦寒的崖州是怎么怎么不容易。
就连重伤在身的宋怀恩也被拉出来博同情了,那诗词就像是雪花一样沸沸扬扬。
光自己写诗还不算,林明川还发动白马寺书院的所有人制造舆论,就是为了给嘉靖帝施压,就连北边的鞑靼部落都知道了嘉靖帝怎么虐待开国老臣的。
他的皇位本来就来得名不正言不顺,这么一来就越发岌岌可危了。
没办法为了安抚民心,不得已让林明川和林居易官复原职。
听疾风说完,林莺时站在原地错愕不已:“我这是在做梦吧,你快掐我一下试试。”
“你还是想想假怀孕的事情怎么瞒过去吧。”
这话话像是一桶冰水一样兜头浇下来,让林莺时瞬间清醒,她来回走了几圈,急中生智:“就说宋怀恩宠妾灭妻,我气不过去找张丽燕理论,在去莲心居的路上摔了一跤,孩子没了。”
疾风的无奈直接写在了脸上:“夫人,你看你面色红润,精神抖擞哪里有本分小产的样子,再说了林老先生一路车马劳顿,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再被这么刺激一下,搞不好……”
“言之有理,那现在怎么办?”
“将错就错,反正这段日子你也丰腴不少,要是说有一两个月的身孕,应该能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