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间,若音的眼前一片漆黑,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当若音再次睁开眼,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只有头顶裂缝处的一丝光芒透下,勉强能辨认出她身处的地方仍是那间石室。然而秋璎却不见了,她心中一阵恐慌,唤了几声:“秋璎?你在哪?”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若音急忙转身,却只见石室深处那面破旧的铜镜在幽光下闪烁,像是在召唤她靠近。
“秋璎……”她喃喃着,朝铜镜迈出一步。就在这时,镜面忽然亮起一抹血色,缓缓浮现出秋璎的身影。
“若音,救我!”秋璎的声音沙哑而微弱,映在镜中的脸满是惊恐,双手似乎在用力拍打着什麽。
若音大惊失色,忍不住伸手触碰镜面,却感觉手心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掌心竟被划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你……不该来这里……”低沈的嗓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怨恨。
若音猛然回头,却见一个模糊的白影缓缓从石室的黑暗中浮现,渐渐逼近铜镜。
“你到底是谁!”若音压抑着恐惧,紧盯着那抹白影。
白影的轮廓逐渐清晰,化为一名宫装女子的模样,发髻高挽,肤色惨白,双眼空洞无神,唇边却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她站定在铜镜前,目光凝视着若音,口中低声念道:“我是你,你也是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若音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这条长廊连接的不仅是东宫,还有地底的一个世界,”女子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中传来,“那是被宫廷遗忘之人的归宿。你我原本应该永远待在那里,却有人将你放了出去。”
若音愣住,脑海中浮现出她初入宫时的片段——那些不安分的梦境,胸口红痣的灼热,还有长廊尽头若隐若现的低语……这一切似乎早已暗示她的存在异於常人。
“秋璎还活着吗?”若音紧盯着白影,语气强硬起来,“你把她藏在哪里?”
白影微微一笑:“她与你不同,既无罪也无怨,我何必害她?但你……你终究逃不过这命运。”
“如果我留下呢?”若音的声音低了下来,目光中却满是决绝,“我愿意替代你,只要你放了她。”
白影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空洞的眼中泛起些许波动:“你愿意替代我?”
若音点头,胸口的红痣又开始灼热,她忍着痛继续道:“只要她能活着离开,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女子静静看着她,许久,才幽幽地说:“好,我成全你。”
话音落下,整间石室忽然剧烈震动起来,四周的石板纷纷坠落,铜镜也在震动中碎裂。白影渐渐消散,却将一枚带着血痕的指环抛向若音:“此物可助她离开。”
“秋璎!”若音大喊着扑向镜子碎片,却惊讶地发现秋璎不知何时已被传送到她身边,安然无恙地昏迷着。
头顶的裂缝重新打开,一道微弱的月光照了进来,映照在秋璎苍白的脸上。若音轻轻地将她背起,艰难地朝楼梯上爬去。
当两人走回长廊时,若音回头望了一眼裂缝,却发现那道入口已完全消失,地面又恢复如初,旁佛什麽都没发生过。
秋璎在第二日苏醒,对於昨夜的事情却一无所知,若音并未多说,只将那枚指环藏在胸前。然而,从那以后,若音胸口的红痣变得更加鲜艳,甚至隐约呈现出一道熟悉的符号——那正是地底宫中所见的符文之一。
据说,有人仍能在深夜时分看到长廊尽头一抹模糊的白影,伫立在灯笼下,静静地望着路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