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点惩罚也没有,乱了章法规矩,本妃可怎么管理王府呢?那就罚俸吧!你,还有宜华苑所有仆役,本月月俸都罚没,中秋节的节赏,也一并革除!”
张嬷嬷得意地笑着应承道:
“王妃吩咐,奴婢都记下了。”
这下,宜华苑的上下仆役,都如同遭遇了霜打一般。
他们的月俸从一两到五百钱不等,但若加上中秋节节赏,损失就更大了。
隽王府对下人很宽厚。
依惯例,中秋节时,王府仆役除了分发丰盛的过节果品外,还能得到三到五两赏银,并每人制作秋冬两套新衣。
单这个节赏,就能抵得上他们半年多的月俸了。
可现在,即将到手的银钱和节赏,一下子因得罪姚王妃,而被统统捋光了。
下人们难免心疼,私下里议论纷纷,抱怨绿珠多嘴惹事,害她们被连累,个个都像被割了肉似的难受。
绿珠成了宜华苑的罪人,怕见各种怨恨的眼神,不敢出门,只在屋里服侍,唯恐受到刀一样剜人的目光。
中秋节一天天临近,请来的裁缝,已经在给仆役们量尺寸,做新衣了。
府里到处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热闹喜庆。
欢乐的气氛,也愈发衬得宜华苑落寞悲凉。
这日,何音宛从园子里散步回来,见几个婆子脑袋扎在一处,正议论着什么事。
“真的?翠儿调到昭阳院了?”
“不是到昭阳院,是到风荷园去了。昭阳院是好进的?话说回来,不管去哪儿,总比在这儿清汤寡水的好吧!”
“唉!都指望拿这些钱养家糊口,这下,全家跟着我喝西北风吧!”
“可惜,咱们也调不走。对了,翠儿走了什么门路?”
“翠儿的姨娘的侄儿媳妇,跟张嬷嬷是不出五服的亲戚,托了族里的长辈说了情,又送了点银子,才调过去的。”
“唉,咱又没有中用的亲戚。”
一个嬷嬷唉声叹气,摇着拨浪鼓似的脑袋。
“是啊,这都调出去三个了,上面也不补人过来,活儿不是还得咱这些人分担?干得更多了,收入竟一下子少这么多!”
“还想补人过来?那边想为难咱这边主子,乐得人少了服侍不周呢!再说,就算补人,谁愿意过来?白白损失大半年的收成啊!”
“唉,倒霉,倒霉!咱们这些人,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嘘!何侧妃!......奴婢们有礼了!”
有眼尖的看见音宛,赶紧停了议论,齐齐地躬身施礼问候。
音宛淡淡的,朝她们微点了下头。
她不怪这些婆子们。
这些人在底层生活不易,最大的希望,就是多赚些银钱,日子好过一点吧。
姚玉儿是针对她的,她无所谓,可是却带累了这些无辜的人。
音宛回到房里,去找自己的银两首饰,想贴补这些仆役们。
她翻找时,翻出隽王的一套日常服饰,看着着实华美。她眼前一亮,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用自己的银两去贴补,不是正趁了姚玉儿的心?
不如换个方式,顺便将此事揭出来。不然吃个哑巴亏,太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