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生活中的一幕幕场景,像万花筒般,毫无规则地在昔鱼脑海中闪现……
一会儿是小时候跟大姐一起读书,一会儿是大姐大闹璋王府,一会儿又是母亲惊惶郑重的警告:
“你大姐只是愤激之言,你可千万不能当真!于归女儿遣返,会令我们整个家族都抬不起头!不管和离还是义绝都不行!咱何府可丢不起那人……”
进无可进,退无法退。
昔鱼看不到一点出路,万念俱灰,决定一死了之。
她借故支走画眉和莺歌,解下自己的衣带,捏住其中一头,使劲儿往梁上投。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昔鱼站到一个更高的椅子上,又使劲儿往上面扔衣带。
这次用力过猛,重心偏斜,椅子往一边歪倒,她毫无支撑地直挺挺摔倒,疼得半天动弹不了。
画眉和莺歌听见动静,赶紧跑进来,只当她不小心跌倒了,赶紧将她搀扶到床榻上,好言相劝,屋里哭声一片。
谁知这个时候,刘乘序难得一见地回家来了。
他的外室一天天逼迫得紧,不愿在外面偷偷摸摸的,一定要光明正大地进门。
那外室一蹙眉一落泪的,让他疼得心肝儿都颤。
他答应了外室,半月之内就正式纳她为妾。因此回来找昔鱼,准备给她下最后通牒。
“何昔鱼!”
刘乘序一进门,就火力全开,
“我过几日就将外面的接进来了,最后通知你一声,你别给脸不要脸,下我面子!”
“姑爷,我们小姐刚落了胎,您让她歇息几日,再说这样的事吧!”
画眉实在看不下去,就抢白了一句。
“滚!”
刘乘序一个巴掌呼上去,“主子说话,轮到你这贱婢插嘴?!”
他又用手捣着昔鱼说,“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昔鱼挣扎着从榻上下来,脸上毫无血色,虚弱地说:
“纳妾不是小事,也不是我一人能做得了主的。你去将婆母请来,再做道理。”
刘乘序今日气势汹汹,就是想震慑住昔鱼,以免日后内宅吵吵闹闹的让他心烦。
听见昔鱼这么说,明显是心思已经活络了,自觉有戏,就赶紧去见了母亲。
刘夫人早知道儿子养外室的这些事。
她一向溺爱儿子,听儿子说几句好话就心软,不舍得违逆他的心愿。
再说,养外室不是什么光彩事,还有了刘家骨肉,只能是不顾外室的微贱身份,让她进门了。
刘夫人料定昔鱼那里还会有些麻烦,因此又叫了能说会道的二儿媳凤菲儿,让她帮着自己劝劝昔鱼。
二人随着刘乘序,一起来到了昔鱼的房里。
刘乘序说:
“昔鱼,母亲过来了,咱们这就把纳妾的事定下来。”
昔鱼没看他,抬头望着刘夫人,不作声。
刘夫人见她直直地盯着自己,眼睛里盈满泪水,知道她不同意纳妾,因此劝说道:
“咱们这种人家的公子,屋里有几个通房侍妾都不稀罕。正房还能落个贤惠的名声。那个女人总在外面,于咱们刘府的名声也不利……”
“我今日把话撂这儿:有我在,外室就休想踏进我院里半步!”
昔鱼突然开口,打断了刘夫人的话。
“你这贱人还身份了不是?!”刘乘序冲过来就想跟昔鱼动手,被刘夫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