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方沓赶紧起立,俯首行礼。
“不必拘礼。朕一看见皇子就生了气,训斥了几句,这是出于私人关系。这审案的事,还得交给爱卿全权审理,不必顾念其皇子身份。朕旁听就是了。”
“微臣遵旨!”
有了天晟帝这种“珠玉在前”的抛砖,方沓倒不是那么紧张了。
毕竟,一出口就让疑犯认罪,案子都不问明,这种审案方式也太幼稚了。
“隽王,”
方沓在桌案后面抬手想抱拳,又赶紧将胳膊压了下去。这见鬼的习惯!
“嗯,隽王,这个刺客”他指了指堂下的那具黑色死尸,
“你可认得?”
隽王伸着脖子仔细瞅了瞅,答道:
“面目全非,是为了掩盖真容;身体涂黑,是为了掩饰身上印记。此人故意如此,应该是为了隐藏身份,怕连累至亲。”
“王爷所言不错。”
穆寒接茬道,
“罪臣跟此人交过手,其武功惊人,在天晟拥有此功夫的人,屈指可数。风悉那儿有一份儿名单,只需一一核查名单上失踪之人,就能确定个八九不离十。”
方沓随即派几名校尉核查去了。
方沓朝天晟帝一拱手,小心地禀报说:
“微臣有一点疑惑,请圣上三思:这个刺客既然口中藏毒,为何被抓时不自尽,受刑时不自尽,恰恰到了供出隽王之后,突然自尽呢?”
天晟帝眉头一跳,若有所思。
片刻,他问方沓道:
“爱卿有何高见?”
“陛下,微臣愚钝,尚难得其解。不过有种直觉:他这次行刺,倒很像是针对隽王的。”
其实方沓此话未出口之时,天晟帝心里已经有此预感了。
他心里压了重重一块儿石头。
若果真是针对老二的,那么幕后指使就只能是老大了。
不管他们谁是真正的黑手,他都一样有切肤之痛。
“你接着审吧。”
天晟帝心里乱糟糟的,却也蛮服气方沓的。
到底人家是专业的,比自己的审案水平可高明多了。就看他审出什么子丑寅卯来吧。
“隽王,”
方沓又发问道,
“你说你不认得刺客,就是说你否认指使他弑君了?”
“当今君上是什么人?!”
隽王正色凛然,
“一代圣主,本王之生身父皇,对本王有生养教诲之恩德,恩比山重!本王怎会心怀狼子野心,做出禽兽不如之事?!”
“嗨”
天晟帝快气乐了,心说,方才朕问你,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方沓又问穆寒道:
“穆大人,今日是你担任陛下出行的护卫职责,刺客竟然潜入神龙寺行刺,令陛下受惊,你有何言辩说?”
“罪臣确有疏漏,愿领罪责。”穆寒拱手道,“只是罪臣与刺客绝无勾连,请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