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帝痛心道:
“隽王是朕的亲生儿子,由朕自小看大,苦心教导。他为何要行刺于朕?!”
刺客冷笑一声:
“自古道:天家无父子!哪个皇帝的宝座,不是由血肉白骨堆积而成?!
“隽王未被封为太子,将陛下怀恨在心,因此安排小人行刺陛下,再刺杀太子,皇位莫之于争矣。哈哈哈……”
刺客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身体软瘫下去,不动了。
方沓赶紧命校尉察看,校尉随后禀报说:
“大人,罪犯已经咬毒自尽了。”
天晟帝沉默半晌,心若刀绞。
他虽对刺客的话仍存疑,然而,刺客能够藏身神龙寺,穆寒确实难洗脱嫌疑。
而谁都知道,穆寒这天下第一的勇士,正是隽王的心腹。
而且他跟隽王是至交,感情深厚,完全可以达到只知道有隽王不知道有皇上那种程度。
可怜自己尚存一片舐犊之情,亲生儿子却对他刀剑相向!
太让他寒心了!
天晟帝一咬牙,当即命镇抚司将隽王和穆寒拘来,严审弑君行刺一案。
不多时,隽王和穆寒就被戴上镣铐,带到了镇抚司。
见天晟帝在堂上坐着,满面怒容。二人赶紧都跪下,听候审讯。
方沓面露难色,踟蹰无言。
这两位,一位是跟他同级的官员,一位是堂堂皇子,还领管镇抚司,是他的直属上级。
让他怎么审讯这两位啊?
天晟帝没等得及方沓开口,先怒斥道:
“隽王,你竟起下弑君弑兄之心,妄图谋夺王位!刺客已全然招认,你还有何话讲?!”
天晟帝之言,让隽王觉得齿冷心寒。
刺客的一面之词,就让父皇完全信以为真,竟然认为是自己指使刺客谋夺皇位。
“既然刺客指认是儿臣指使,儿臣还有何话讲?!请父皇杀了儿臣,以解心头之恨,再绝父兄之患,岂不甚好?!”
“你!你……”
天晟帝颤抖的手指着隽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杀了他的爱子,他难道不得承受剖心之痛吗?!
他期待的是隽王理由充分的自证清白啊!
他从骨髓深处不愿意接受他的儿子要弑君篡位这一情况。
“逆子!你所言,可都是事实?”
“儿臣所言,俱是事实。”
“那朕来问你:你既然有心谋逆,为何不趁着西南平叛、手握重兵之时反叛朝廷?那个时候谋反,对你岂不是更有利?!”
隽王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背上的汗汇成汗珠,一滴滴滑下,冷冰冰的。
他就知道西南带兵之际,父皇对他颇有忌惮。因此方才不敢以此言为自己辩白。
这话由父皇之口说出倒还罢了,若由自己说出,父皇一定会猜疑:他在西南是动过这个念头的。
“父皇,在西南平叛时,儿臣一心报国立功,为父皇分忧,忙得夙兴夜寐,无暇顾及弑君篡位一类的事。”
天晟帝长舒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缓缓地往下落。
听儿子这话,他应该是没考虑过篡位的事吧。方才认罪,应该是被冤枉了的负气之言。
莫不是自己先入为主冤枉了他,让他伤了心?
“呃……”天晟帝捋了捋胡须,眼珠转动几下,有了主意。
“方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