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内部呈圆形结构,各个房间朝里一面都有看台,以阑干围着,楼正中央有戏台。
那里会根据顾客的要求,表演些歌舞、百戏一类的节目以助兴。
熙源和风悉刚在阑干前坐定,就听见有讥讽的话,从隔壁看台飘过来:
“瑄珲,你瞧:那个傻女人也来了!”
姚瑄珲应该是往这边瞅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不过熙源还是听到了他讲的话:
“别理她,金源,咱们乐咱们的。”
恰在这时,酒楼伙计上来了,在熙源桌上放了几色茶点,又放了一壶还冒着白气的菊花茶,倒了两杯,退下去了。
熙源转头睨了一眼那对儿男女,暗运功夫,僵手掌猛地一击茶杯。
那杯子携着茶水带着菊花,如蝶飞过栏杆,打个筋斗,将满杯茶水倾出,劈头盖脸浇了那二人满头满脸。
“啊”
金源捂头捂脸,跳着脚惊叫,脸上很快就冒出一道长长的亮晶晶的水泡。
姚瑄珲也被烫到,可他到底是男人,皮糙肉厚的,只是感觉疼痛,并没有大问题。
他怒斥道:
“你干什么?!叶熙源?”
“给你们敬一杯茶呀!怎么?!不领情?”
熙源做了坏事,却理直气壮,气势汹汹。
“我告诉你,别过分啊!”
姚瑄珲挥着手臂需捣熙源一下,“再闹对你不客气!”
“没让你对我客气啊!你怎么不客气?!要打架吗?!谁怕你?!走!”
熙源指着前面的戏台,
“就那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把你的阴招全使出来!看姑奶奶怕不怕你!”
这嗓门,自带低音炮环绕立体声效果,把酒楼所有宾客的目光,都吸引到他们这里来了。
姚瑄珲像被蛇咬了一般,眸底藏着阴鸷,脸上热辣辣地发烫。
被一个整日仰望自己的人詈骂,受伤程度反而更深,就像姆潘巴现象:热水比冷水更容易结冰。
可他到底心虚有愧,加上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哪里能接受熙源的挑战,跟她打架呢?
“好男不跟女斗!”
姚瑄珲找到了不应战的借口,
“我堂堂金吾前卫指挥使,能跟一个弱质女流一般见识?!你想打,找别人打吧!恕不奉陪!”
熙源气焰如此嚣张,金源很不忿儿。
明明她自己被烫伤了,也没个说法。于是她就噘着嘴抱怨姚瑄珲。
姚瑄珲哄她说:
“今日是你的生辰,咱们到这儿来是取乐的,可不能因为她败了兴致。”
那边风悉也低声劝阻熙源道:
“你别闹了!这么多人都在场,你吵吵闹闹的,那么粗野,让人家怎么看你?!以后,没人敢给你说亲了。”
风悉可谓三句话不离心病啊!
自从他的乌鸦嘴诅咒了熙源,他比青园公主和皇后还更关心熙源的终身问题。
“没人说就没人说!怕什么?!”
熙源一脸不屑,
“再说,你别狗咬吕洞宾!他害你受伤,人家还不是想替你出气?!”
“我一个大男人,让你替我出气?!你不气我我就烧高香了!你别再惹事了,丢人不丢人哪!”
“丢人又怎样?!又没丢你的人!”
风悉扯扯嘴角,为自己意志不坚定被她拉到这里,悔青了肠子。
酒楼中央的戏台上,锣鼓家伙和优伶都已准备停当,只待宾客点戏了。
只听伙计高声通报道:
“姚将军出一千两纹银,为爱妻庆生辰,点一出《西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