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得,比设想的快了好多。
城下,哀鸣和剑影消散,归于死寂。
地上伏尸相籍,到处是断肢残躯,血肉碎屑,狰狞可怖,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令人窒息。
血红色的夕阳光芒,毫无温度地笼罩下来,给这惨烈的图景又增添了几多妖异凄凉。
一支队伍踏着遍野的死尸向前,到了城下。
为首的在马上仰望城楼,喊了声:
“天承复国军将领玉允珩,求见南后!烦劳通禀!”
音宛闻听,赶紧跑到城楼上一看,果然是玉公子,即刻命人打开城门,将玉公子及其侍卫放进城来。
“多谢玉公子替宛儿解围!”
见音宛这么说,玉公子笑道:
“我只带了两万人过来,原本想与你们联合,谁知解围的还有别处的人马。”
话音未落,就听军士禀报道:
“南后,聂歆将军在城外,请求进城拜见南后。”
“原来聂歆也来了?”
音宛吃惊道,“快将聂将军请进城!”
聂歆看到三哥也在,愣了一下,赶紧过来也向三哥行了礼。
“南后娘娘,卑职只有两万人马的自主调度权,因此带两万人马,前来援助南后御敌。”
聂歆拱了拱手,接着禀报说,
“对了,城外还有天启的五万将士,他们去追击天景残余部队了。天启皇帝托卑职向南后捎个信:天景摄政王已死于他马下了。”
音宛垂眼不语,过了会儿,她掀起眼皮,问道:
“天启皇帝现在哪里?”
“他说国内政务繁忙,就先回去了,让卑职禀报娘娘一声。”
“喔。”
音宛见玉公子兄弟竟然以今日这奇怪方式重聚,也替他们高兴,就找个借口出来,让他们兄弟好好叙叙话。
见到邹简的时候,看他还有点小惆怅的意思:
“南后,卑职好多年没上过战场了,连做梦都向往着沙场上的金戈铁马。谁知这么大一场战役,却没费一兵一卒,卑职虽然高兴,可还是有那么一点遗憾的。”
音宛理解其热血报国的一腔情怀,不由赞道:
“老将军宝刀未老,壮志慷慨,令人钦敬!”
邹简却脸微红,不好意思了:
“南后谬赞了。还是南后高德大义,恩泽天下,才换来今日群雄帮衬,也算是另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了!敬服,敬服!”
停了几日,聂歆还记挂着自己的职责,先告辞回驻地去了。
玉公子又留了两日,帮着音宛料理完了襄州事务,二人决定于次日分手,各自回去。
黄昏时,落日熔金,彩霞漫天,景色十分壮丽开阔。
玉公子就邀了音宛一起,在郊野散步。
见音宛总是郁郁寡欢的,玉公子眼里都是疼惜:
“宛儿,闻听南帝的事,我也很难过。想去看望你,又怕你正伤心,不想见人。事已至此,得想开点,爱惜自己。”
音宛的泪又垂落下来:
“我睁眼是他,闭目是他,总希望他还能像以前那样,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他还那么年青,我眼睁睁看着他躺在我面前,我却救不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绝望,我的心好痛,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