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宛扫了眼黄夫人,没有追问。
她猜测黄家定然不是今天她看到的这般简单,应该是个极其复杂的大家族。
只有存在争权夺利的复杂关系的情况下,才会有人对一个两岁的孩子下此毒手。
黄夫人听音宛说明病因后,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像是早有预知似的。
看样子,她对家宅争斗的各种阴私手段都司空见惯了。
“不知南后可有办法,救治犬子?”
黄夫人眼里噙着泪,眸光急切又忧惧,神情紧张,像是重刑犯在倾听终审判决。
“救治他,我倒是有八成的把握。只是他恢复起来会很缓慢,需要较长的时间。”
“别的都好说,只是......南后事务繁忙,怕是要给南后添好多麻烦,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无妨。”
音宛摇摇头,
“夫人在本后天晟困难之时慷慨解囊,助本后解除民忧。本后也当竭尽所能,帮夫人救治齐郞。只是”
黄夫人听音宛说“只是”,立即屏住了气,紧张地瞅着她的脸。
“夫人莫忧。本后是想说:为了医治方便,烦请夫人和齐郞暂迁到宫里住。”
“那就打扰了。”
黄夫人欣喜致谢。
这个时候,齐郞突然直起了脑袋,眼睛瞅着音宛的脸,“嘭”一下抓住了音宛的衣角,死死地拉着,口中还“啊啊啊啊”地说着话。
虽说他是病人,可到底也是十四岁的少年了,这样拉着南后,实在太失礼不敬了。
可不管黄夫人怎样劝说恐吓,甚至狠心拍了他后背一下,齐郞就是死死攥着不松手,口中“啊啊啊”地说着,神情急切。
过了会儿,齐郞突然像失去牵引线的木偶,脸色一木,放开了音宛,软瘫瘫地靠在轮椅背上,又变成了初来时的白斩鸡。
“南后莫怪!南后莫怪!”
黄夫人慌忙替儿子赔礼,
“犬子痴傻,南后千万莫怪他失礼不敬。他以前从没这样过,大概是突然见了生人,受到刺激了吧!”
后来的事情证明,齐郞的“失礼不敬之举”,是经常间歇性发生的。
发作时,谁都阻止不了。
黄夫人为此紧张得不得了,生怕冲撞了南后,不停解释说:齐郞以前从没有这样过,求音宛谅解。
音宛哪里会跟一个重病孩子计较呢?
她每日都抽空,到黄夫人母子住的“梧麒殿”来,为齐郞治疗。
这天得了空闲,音宛用罢早膳就过来了。
从一条画廊上出来,刚拐到梧麒殿院门前的大道,就看见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管家,一下子冲她跑过来:
“南后,您可算来了!我家夫人都快要急疯了!”
管家说:今天早晨的时候,黄夫人去叫儿子起床,却意外发现:
齐郞房间里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字口!
黄夫人昨夜休息前,来看望过齐郞。
她记得清清楚楚,桌上整整齐齐放着文房四宝,但是,并没有放着这张纸。
服侍齐郞的管家和侍女都不会写字,夜里没人进过齐郞的房间,这张字是什么人写的?!
“绝不会是齐郞!”
音宛拿着那张字察看时,黄夫人在一边解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