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郞根本就不会写字!他特别懒,先前师傅教他写字,他将纸笔都扔掉,嫌费劲儿。”
管家也证实黄夫人的话,说:
“就算少爷来了兴致,也只能是随便画画,他根本就不会写字儿啊!”
梧麒殿因为黄夫人入住,她又自带有童仆,因此没有宫人在这里服侍。
音宛看着手中那个歪歪扭扭的字。
这个字,跟唐夫人写的字的丑陋程度,很有一拼了。
横不平,竖不直,粗细不允,笔画分布不均,一看就是初学者的信笔涂鸦。
如果说是齐郞在哪里见过这个字,然后兴起,写了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也有可能他并不是写字,仅仅是画了一个方框呢。
音宛向黄夫人解释说:
“这个字,很有可能就是齐郞写的。他也不是一定写不出来,你可曾问过齐郞?”
“问过了。”
黄夫人蹙眉说,
“可您也知道,他没正性,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问不出个究竟。”
音宛瞅了瞅齐郞,见他又跟白斩鸡似的,靠在轮椅上睡着,还发出微微的鼾声。
管家这才留意到少爷睡着了,赶紧让人将他抬到床上去,舒舒服服地睡去了。
“南后,就算这是齐郞随手画的。可是,这张纸,是出现在这张桌子上面啊!”
黄夫人指着桌子,提出疑问道,
“齐郞自己不会走路,他怎么可能跑到桌边,画这一个方框呢?!”
音宛打量了一下房间。
黄夫人给齐郞住的房间,是她自己房间的隔壁,原来是做书房用的。
房间不大,里面放着一张床,窗下放有一张书桌。
桌上文房四宝都有,但都是很规整地摆放在靠墙位置的。
可现在,砚台明显移了位儿,笔尖沾着黑色的墨,已经凝干了。
换言之,写字的时间,至少应该是半夜。
“齐郞真的一点儿也不能走路?!”
音宛质疑道。
“南后,他是真的不会走。十几年了,他从没有离开轮椅走过路。”
黄夫人很费力地解释,竭力想让音宛相信她的话。
音宛告诉黄夫人,她接触过这样的病例:一个脊椎和双腿都健康的人,却因心理有障碍,“以为”自己不会走而卧床了十年。
她劝慰黄夫人:
随着持续治疗,齐郞身体会慢慢好起来,能掌握的本领也会增多,讲话、走路都是迟早的事。
可是,黄夫人却依旧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
看起来,黄夫人仍会为那个蹊跷的“口”字纠结一段时间了。
又过了几天,当音宛去看望齐郞时,黄夫人拉住她手臂,眼睛熠熠发光,神秘兮兮地说:
“南后,他真的跟你说的那个病例一样,他会走!”
原来,自打上次发现那个“口”字后,黄夫人就格外留心儿子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