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渡拎着打包回来的点心,走进了虞棠的海棠苑。
因为下着雨,那只恶犬懒懒地趴在木板搭建的房子里,它凶恶警惕的眼神一瞬不转地盯着韩渡。
好像下一瞬就能冲上来将韩渡扑到在地上咬断他的喉管。
韩渡双腿忍不住打摆。
从院门到廊下的距离并不算远,可韩渡却走出了一种度秒如年的感觉。
踏进屋里的一瞬间,韩渡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将点心放在桌上,一转头,见着正在做针线活的虞棠。
虞棠正在给虞长宁做冬衣,因为虞长宁是将士,每日都需操练,虞棠没给他选那些浅色的布料,而是选择耐脏的茶色。
韩渡误以为虞棠是在给他做衣服。
他状似随意地走到虞棠身边,却在看清衣裳的颜色后,满脸嫌弃:“怎么选了这个色?”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个色的。”
“做衣服前也不知道找下人打听打听我喜欢什么色。”
“群青,杏花粉,哪个不比这个好看。”
虞棠一个用力,手指将针头压弯。
嘴怎么那么贱呢?
“针头都能压弯,你这女红是跟谁学的?”
韩渡满脸嫌弃地走到塌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完全没注意虞棠的脸色。
喝了一口茶水,他恩赐般用下巴指了指桌上打包好的那包糕点:“荷叶,你怎么跟个木头似得杵在那,没看到我特意给你主子买了烟雨阁的点心吗?还不快打开让你主子尝尝。”
说完他转头看向虞棠:“这烟雨阁的点心可真不便宜,那么丁点便要二两银子。”
虞棠看着那已经凉透且碎成渣的点心,并未伸手去拿:“劳侯爷费心了。”
“你知道我为你费心就好。”
虞棠庆幸自己手里没有第二根针,不然她真会忍不住把韩渡那张嘴给缝起来。
她笑着让荷叶将衣衫收起:“侯爷的良苦用心我怎会不知。”
“说起来,从前侯爷不愿意来我这里,也不愿意与我多说话,我一直误以为侯爷不会说话,也说不好话,如今听来,当真是我误会侯爷了,侯爷明明能言善道,这么大一个亮点,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侯爷可要利用好自己的优势,多多在卢尚书和孙首辅面前表现,这样才能官运亨通啊。”
虞棠不动声色地挖坑。
韩渡还是第一次被人夸赞说话好听,一时间一颗心都飘到了天上。
他嘴角得意翘起,端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茶水:“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放下茶杯,再次开口:“来找你并非与你闲谈,我有正事儿想要找你。”
虞棠笑着示意他继续说。
“我怎么说也是个侯爷,后院里只有你和徐幼君两个女人不管怎么看都太少了点,所以我就想着,再娶一房小妾,一则脸面上好看,二则这么大个侯府,也好有人帮着你打理,你觉得呢?”韩渡觉得自己的要求合情合理。
甚至觉得自己对虞棠当真是无比关照。
别人纳妾,哪里会和自己的妻子说,都是衣袖一挥,直接将人抬进府里。
他对虞棠果然还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