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看着顺天府府尹殷勤地站到最前面。
他刚要开口恭维容镜几句,就听容镜道:“虞小姐身子是不舒服吗?”
容镜的语气听起来仍是公事公办。
“是有些不太舒服。”
“那就赐座吧。”他状似随意地吩咐道。
“再加两个炭盆,上点茶水,别案子没审完,虞小姐先扛不住了。”
虞棠伸了伸冻得发僵的手指,下意识抬头看向容镜。
这会不会太张扬了些?
容镜对上虞棠那双翦水秋瞳,放在桌案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笨。
她父亲是兵部侍郎,马上就要升任兵部尚书。
她兄长才在东南打了胜仗。
就算她不愿意依仗兄长、父亲,那还有他和容姝。
随便搬出一个靠山,不比她站在风口挨冻要好。
虞棠和容镜神交的这段时间,容镜的人已经抬上了一张放着软垫的椅子。
两个火盆也放在虞棠身边。
还有热乎乎的红茶。
虞棠的手里也被塞了一个汤婆子。
冻僵的手指瞬间得到缓解。
轻轻抽了抽冻红的鼻尖,虞棠抿嘴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容镜看似在看案卷,眼睛却是一刻都没从虞棠身上离开。
见虞棠嘴角微微上扬,容镜便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看来管家说得没错,女孩子果然都是喜欢细心体贴的男人。
她需不需要是她的事情。
而给不给,做不做,是自己的事情。
“王爷,承恩侯到了。”
一旁的府尹小心提醒。
容镜起身,让人往虞棠身边放了一把椅子:“既然如此,府尹继续审案吧,本王先看看这账本。”
说着,他拿起账本随性地走到虞棠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虞棠没想到容镜会坐到自己身边,刚要起身。
容镜手中那卷起的账本轻轻在她肩头拍了一下,示意她别起来。
才刚坐下,便有人端上茶来。
用的是白玉茶盏,和虞棠那只青花瓷的茶盏一点都不配。
看了一眼清透的茶汤:“本王不喝绿茶,换了。”
“还有这茶盏太过奢靡……”
府尹一听,两腿一软,先写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他早就听说摄政王清正廉洁,从不靡费,原以为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谁曾想这位是真清廉……
明明天冷得能冻死人,可府尹的冷汗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忙示意下面人给容镜换茶。
虞棠微微侧头,不动声色地往容镜身边靠了靠:
“怎么忽然不喝绿茶了?”
他不是很喜欢喝绿茶吗?
容镜不自在道:“这两天胃不舒服。”
虞棠露出了然的神情:“那我回去让荷叶把屋里的茶叶换了,喝普洱还是红茶?”
“都行,不用特意准备,和你喝一样的就可以。”容镜胡乱翻着账本,语气平缓。
虞棠看着容镜,总觉得这话有点意思。
刚要逗弄容镜,虞棠就见打理干净,穿着一身白色囚衣,手脚皆穿着镣铐的韩渡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