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镜拿起那张休书。
休书是虞棠写的。
是她最常用的楷书。
字迹清秀,配上他那枚私印,怎么看怎么好看。
容镜忍不住反复观看。
看到最后,容镜几乎压不住自己上扬的唇角。
想到众人还等着自己的恢复。
他低咳一声,压下上扬的唇角:“是本王的私章,本王亲自帮虞小姐盖上去的,承恩侯你还有什么疑惑?”
“这不可能!”韩渡瞬间尖叫出声。
怎么可能。
王爷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东西上盖私印……
刚要质问,堂上的顺天府府尹将镇堂木敲响:
“好了承恩侯,你哗然公堂本官没治你的罪已经给足了你脸面了,你就不要再胡闹了。”
“休书既然王爷盖了章,那便是有效,合法的,你再闹,本官便要治你的罪了。”
“现在,虞小姐你也已经见到了,你贪墨公款的事情该如实交代了吧!”
虞棠懒得再看韩渡和府尹扯皮,去了后堂休息。
她才刚进门,父亲沉着脸走了进来。
虞棠刚送下来的心瞬间又紧绷起来。
她低头小声叫了一声父亲。
虞父冷着脸坐在椅子上。
他看了一眼后堂伺候的下人,挥了挥手,示意人都出去。
等人都出去后,他目光落到虞棠身上:“你母亲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虞棠的心一下子紧绷起来,她看着父亲严肃的父亲,本能地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也怪我,平时的对你疏忽了。”
“你自小被养在南方,来京城的路上又遭遇了那么些个事情……”
虞棠越发抬不起头来。
当年她在匪窝和容镜意外交合,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怀孕。
后来母亲带她去参加宴会。
她恶心的厉害,当时只以为是饭菜不好,叫来大夫之后才发现是怀孕了……
虞棠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前一秒还在对她赞赏有加,想将她介绍给自己儿子的长辈,下一秒犹如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纷纷躲开。
还有她刚刚交往的那些小姐们,也都瞬间翻脸。
连带着母亲,都受人奚落。
可偏偏她体质不好,不能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虞棠至今仍清楚的记得,知道这件事情后的母亲几乎每天都在垂泪,每天都变着法的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
可她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虞棠正想着,一直宽厚的大手忽然落在她的肩头。
虞棠抬头,看着头发白了许多的父亲。
他长长叹息一声:
“我是个男人,本来不好和你说这些,但你母亲忙,这几个月身子又差,棠儿,当年你在来京的路上遭遇山匪,这件事是父亲对不起你,父亲当初该多派些人马来接你。”
“这件事你没错,错的是那群畜生!”
“后来韩渡来府里提亲,我想着那段时间,户部刚好派他去南边查账,我误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加上他又说得那般好听,我这才点头,答应了这桩亲事。”
“成婚后,你也从不曾和你母亲说起过你在韩家过得不好,我们都以为……”虞父不忍再说下去。
其实他们也知道虞棠在韩家可能过得不是很开心。
但他们并未往棠儿和承恩侯从未圆房这件事情上去想。
加上每次回来,韩渡那小子都表现的很是热切,扶着女儿的手,拉着女儿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