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容镜会去争夺那个位子吗?
当初容凝装疯分权,容镜都没去抢夺那个位子,如今想来,似乎更不可能……
垂下眸子,虞棠看着炭盆里烧得通红的炭火。
她几次想要开口,可最后却又无奈闭上了嘴。
容镜若是不想,自己逼迫他又有什么用……
何况这是造反,稍有闪失,便是杀头的大罪……
若夺权失败,阿凝怎么办?
“你先回去吧,继续盯着京城的动静,初二咱们就动身回京。”
他原本想在豫南好好过个年。
可如今看来,这个年,是过不太平了。
江渊退下后。
容镜走到虞棠身边,宽大的手掌搭在虞棠的肩头:“棠儿可有想到破局之策?”
虞棠苦笑:“那是皇帝,便是孙大圣在世,也奈他不得吧?”
说完,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容镜:“我借你笔墨用一下。”
孙首辅被梃杖,绝对伤得不轻。
太医又都在皇帝手里握着,皇帝若这个时候想要孙首辅的命,只需要一道秘旨。
之前她在京城养了一个哑医,那人虽不如容镜医术了得,却也是个奇人。
让他出手,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容镜站在一旁给虞棠磨墨。
她只写了一个条子,用小竹筒封好,交给绿芜,让绿芜送去鸽舍。
“要不要给你兄长写封信?”
虞棠摇头:“既然初二便要动身回京,那写不写信都无所谓了。”
有话面谈也是一样。
靠在容镜身上,虞棠仰头看着容镜。
她想问容镜真的对那个位子一点心思都没有吗?
只要他想,她虞棠便是砸锅卖铁也要把容镜捧上那个位置。
可想到容镜对先皇那尊敬的态度。
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京都,孙府。
明明是大年三十。
一个本该欢欢喜喜的日子。
可整个孙府上下乌云笼罩。
下人行色匆匆,没有一个敢大喘气。
大夫一波接着一波的进,又一波接着一波的出。
每一个出来的大夫,都摇头叹息。
屋里,孙夫人抹着眼泪。
屋外,孙珍珠和兄长满脸麻木地站在廊下。
“起夜风了,回屋吧珍珠。”孙若麟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搭在妹妹肩头,不让冷风吹坏妹妹的身体。
如今父亲生死难料,这个家只能他扛起来。
他不能垮,更不能看着妹妹和母亲倒下。
孙珍珠轻轻摇头:“再等等,还有三个大夫没给父亲看诊。”
没准这些大夫里,有谁医术了得,能让父亲的病出现转机呢?
孙若麟也在等待奇迹。
然而看着最后一个大夫摇着头从屋里走出,孙珍珠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她看向管家:“京城里的大夫确定都请来了?”
“可有落下的?”
管家也希望有落下的。
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小姐,老奴把京城里的所有大夫都请来了,不可能有落下的……”
老爷,不可能好了……
屋里,孙夫人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
孙珍珠只觉身上最后一点力气被抽走,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
怎么会这个样子。
“夫人,少爷,小姐!!”
门房急匆匆地朝屋里跑来。
管家刚要训斥,就见门房手里拿了一块玉佩,那玉佩他瞧着很是眼熟,似乎是虞氏商行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