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御书房言语冲撞了陛下,陛下却还好心赐太医给他看病,孙首辅该知足了。”
孙珍珠紧抿着唇角,好半天才憋出一个是来。
“还有你,孙小姐,你一个残破之躯,陛下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倒是会拿乔,你不愿意,陛下又不会强迫你。”
“整日里挎着张脸给谁看?”
容拂看着跪在地上的孙珍珠脸色通红,只当她是羞的。
“好了,她一个小姑娘,面皮薄,回去吧,等你父亲好些了,别忘了让他进宫谢恩。”
“是,臣女告退。”
等到孙珍珠退下。
红豆捂着嘴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陛下,臣妾为了您可是成了不折不扣的坏女人了,您就没什么要补偿臣妾的吗?”
容拂闻言嘴角邪魅一笑,他一把将红豆放在眼前的桌上,手臂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扫到地上。
“当然要奖励。”
“陛下,你好坏啊!”
“你不喜欢?”
“讨厌,陛下明知道臣妾有多喜欢,还要拿这件事情来打趣臣妾。”
门外,孙珍珠听着屋里那对狗男女发出淫贱的声音,恶心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自然知道皇帝和红豆在唱双簧。
她心寒的是,陛下明明知道父亲的情况,也知道父亲生死一线,可他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和别的女人胡搞。
更心寒陛下一直知道他父亲的情况,却迟迟不派太医前去看病。
哑医说了。
若一开始便请谢墨来医治,人就算不醒也不该是那个样子。
他们当然请过谢墨。
可谢墨一直避而不见,不光是谢墨,太医院有点身份的人都借口推拒给父亲看病。
皇帝不点头,他们谁都不敢擅自来府上给父亲看病。
谢墨给孙伯远把着脉,眉头紧皱。
孙伯远的情况本就不好,虽然后背的伤口已经清理上过药,可到底治标不治本。
他缓缓收起自己的东西,起身朝着孙夫人和孙珍珠行礼:“孙夫人,孙小姐,孙首辅的情况有些复杂,我需要回太医院与诸位院长商讨一下具体用药,才能给出方子。”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早已断定这孙伯远没有救回来的希望,开药也不过是给吊着命,别让死的那么快而已。
只是这事儿还需要禀告皇帝,看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孙夫人孙若麟送走谢墨。
哑医这才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从容地走到孙伯远面前,从孙伯远头顶抽出一根银针。
原本脸色惨白,呼吸孱弱的孙伯远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他睁开眼,想要朝着哑医作揖感谢。
哑医只是随意地摆摆手。
又比划起来。
孙伯远稍微懂一点手语,因此看起来并不费力。
他看得出哑医在说,不要谢他,要谢就谢虞棠好了,虞棠是他主子,他只听虞棠的话……
他又比划,“我不想掺和进你们这些勾心斗角里,到时候记得把我摘干净了。”
孙伯远点头:“一定不会牵连到先生,先生放心,虞姑娘她在豫南还好吗?”
哑医诚实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又比划:“有王爷在,不会让她受委屈,放心。”
孙伯远笑笑:“是啊,有王爷在,王爷肯定不会委屈了虞姑娘。”
他叹息一声,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不是他孙家的媳妇呢……
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皇帝昏庸,朝廷迟早要乱成一锅粥,他该给自己和孙家,找一条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