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血教的人连他们第一组组长都杀掉了,那瑟特特纳的国防岂不危险?」经历过几次血教来袭,我更加清楚资情部对我们的重要性,很明显,血教想要并吞各国,好让他们有更多资源可以利用。
军人,负责守卫国家,防备台面上的攻击;资情部,则是对抗黑暗势力血教的重要防线。
「瑟特特纳知道这里发生过大战吗?」薛南问安梦琪。
「应该不知道。」安梦琪还未作声,月恕就插口回应:「外面那层屏障没有破坏的痕迹。」
「那我们要把屏障消除吗?还是通报就好。」
「只能先通报情况。」月恕看着一地的遗骸:「这样的结果如果直接公之於众恐怕会造成世界大乱,血教就有可乘之机了。」
我们一边继续向前走,安梦琪一边拍照,将附近的景况纪录在一个球形仪器中,我很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这时候实在不是一个发问的好时机,只得先压下我的好奇心。
闇圆岛属於东海列屿之一,不过它的面积不大,比最长的因索雷岛小很多,四十多分钟就已到达岛中央山顶。
中央山顶上又是另一番景象,那里的花草树木乱七八糟,树干上有利刃劈砍的痕迹,枝枒上的绿叶被扫落大半,原本碧青色的草地上除了血迹还有火焰烧过的焦痕。
「这里才是真正发生大战的地方。」月恕下了结论。
没有人质疑他的说法,因为在前面不远处的树下躺着一个蓝色的身影,那靛蓝色的面具显示着他与众不同的身份。
月恕上前,将那人脸上的面具揭下反覆端详,而我们其他人看到面具底下那精干的脸孔后不禁惊呼出声。
「这是瑟特特纳军长!」
军长在瑟特特纳的地位跟父亲在桑特拉里的差不多,都是一人之下的职务,当然,瑟特特纳不会只设立一个军长。
月恕听闻抬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更麻烦的是,他同时也是特招所的主训官。」
天哪!事情真的大条了,瑟特特纳特招所失去了主心骨,不知将面临多大的危险,会不会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
「最近没有听说瑟特特纳有重大军事变故……」
「月恕!」月恕还在思考就被安梦琪打断:「这个人好像还没死!」
「真的假的?」月恕赶紧跑到军长身边检查。
我非常困惑,正常人在重伤状态不吃不喝一个月没人照顾还能活命?可事实又摆在这,军长的身体还有温度,他是怎么存活的?
「他……他这是假死状态,身体所有机能休眠,不过我有办法可以救他。」月恕说:「得先把他带出去找个地方安置。」
月恕如法炮制用附近的树干做出一个简易担架,将军长牢牢固定在担架上,然后指挥我和连昊晔把他抬下山。
「我们这样就算完成任务了吗?怎么觉得有点草率。」我感觉一切好乱,这个任务跟我想像的实在不太一样。
「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处理的了,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出去。」月恕说:「从军长口中可以得到更详尽的资讯,我们也就不用再探查了。」
我们一伙人抬着军长快步下山,因为不用沿途纪录,大概只花一半的时间便回到方才登陆的那片沙滩。
「我们还坐刚才那艘船吗?」薛南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军长问。
几个人被他的话吸引,一起转头看月恕,毕竟这里只有他能在紧急时刻神奇地造出船只。
「这船确实不够再载一个伤者了。」月恕无视我们探询的目光:「你们再去砍几段木头过来。」
这一次我也一起去找合适的树木,连安梦琪都跟着过来,看得出来大家都很想再看一次月恕造船。
「真把我当船工了……」月恕在我们背后苦笑。
我们几人合力,很快又砍了五段树木。月恕把原本的小船放在中间,其余木头环绕小船放置。
「你们都退开。」月恕让我们退到一定距离之外,避免施法的时候受到波及。
我们听话退到十步外,月恕则站到小船上面,他手持数张青绿符咒,脚下浮现一个绿色的法阵,将手中的符咒用力拍到船上后,翻身落地撤离。
我还在思考为什么会被波及,就看到小船以一种很灵异的速度重新生长,漫生的枝条异常凶狠,像怪兽一样迅速包覆住围绕的木头。喀抆一声,五段木头同时卡进原本的小船,组合出一艘更大更结实的简易快艇。
「这船怎么开啊?」把船推下海之后薛南问月恕。
「当然是自己划啊!」月恕拍了一下薛南的头:「只有木头造不出动力装置的。」
「薛南小弟弟的脑袋可还在?」专门吐槽薛南的连昊晔上场,我连忙拖住很想要揍人的薛南,不让他们两个真的打起来。
「别闹了,有点不对劲。」安梦琪制止还在打闹的我们,月恕眯起双眼望向山顶附和:「真的不太对。」
山顶出现一束光,一束土色的光。那光线直冲天际,散发出来的浑厚力量连一定距离外的我们都感受的到。
「走!」月恕脸色一变:「这里要塌了,快走!」
我们在地动来临之前跳上船,连昊晔直接加速推船:「坐稳了!」
船速是来时的两倍以上,幸好新船够沉,才不至於因为高速行驶而翻覆。
「怎么回事?」我知道情况紧急,等船航行出一定距离之后才开口询问。
「屏障应该跟军长有关系,我们将位於核心的他带走,自然会引发异动。」月恕说明。
陆地上的震动由缓慢至剧烈,轰隆一声巨响,安梦琪脸色一变:「闇圆岛上是活火山?」
「恐怕是因为军长引动了火山力量,让地质结构发生改变,刺激火山爆发。」月恕推测。他取出一叠风符,分给薛南和安梦琪:「火山灰降落时用风符吹散,不要让灰烬掉到船上。」
「欧阳,风符杀伤力大不好控制,之后有机会再给你练习。」
我也怕我失手把船给毁了,乖乖站到军长旁边,不妨碍他们守船。
很快,火山喷发了第一下,灰烬顺着风向外吹散,月恕领着二人将快要落到我们身上的火山灰包覆,送到旁边。
看着月恕他们使用风符的差异,可以很明显地分辨出大家对魔法的控制力强弱。三人当中,月恕的实力最强,他用最低的消耗建立最高的效益,实力最差的则是薛南,每一轮防御都必须用掉一张风符,还差点让灰烬落船。
高速行船的我们很快抵达屏障处,月恕换拿冰符,用一样的方式在这边开出一个破口。
「暂时可以放心了。」出了屏障,月恕把手里的符咒收起来,坐下休息。
「火山灰不会飘出来吗?」
「你自己回头看看就知道了。」我回头看向闇圆岛的方向,赫然发现那里变成一片风平浪静的海洋,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发生过大战。
「屏障能挡住喷发出的火山灰,还有几天才会完全崩毁。」
「说到这个,」薛南顺手收起剩下的风符:「月恕,你是哪来这么多风符的啊?」
尽管使用了不少,薛南和安梦琪手里都还有十多张风符,加上耗用掉的,刚才月恕至少掏了五十张,这难免会让人好奇这些符咒的来源。
「师父给的、任务报酬或朋友送的,久了就累积这么多了。」月恕的语气实在很像是在介绍市场里的白菜,不知道的人真的会以为风符很容易取得。
回到陆地上月恕第一时间开了传送阵,把我们六个人送到一处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里?」
「凌影阁梅里德纳分部。」月恕抿一抿嘴:「先进去,把军长也抬进来。」
月恕领着我们进去的是一栋三层的古式风格建筑,这建筑的样子像极了古代的藏书阁。
进门后,一楼大厅的左右真的都是书,我稍微瞥一眼,发现这里的书籍种类还真不少,从天文星象到轶闻杂书无一不缺,我还看到大厅里面有数个小房间,合理推断那里收藏着更多书籍。
月恕走到大厅中间的柜台,柜台的值班人礼貌的向他询问:「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我看这里的书挺多的,我需要一个房间,再请人帮我整理资料。」听到月恕莫名的回答我们使感到很紧张,这样回应不会冒犯到他们吗?
「月恕……」连昊晔上前拉拉月恕的衣服想提醒他不要这么随便,因为我连我都感受到周遭的魔法元素比外面更加浓郁,显然这里的人会使用魔法,且等级不会太低。
「放心,没事的。」
对於月恕微带命令的语气,那值班人不仅没有发怒,反而更加恭谨:「请问大人的代号是?」
「清。」
值班人听到月恕报出的名号着实吃了一惊:「副……」可话没说完就被月恕打断。
「准备一间有聚灵阵的静室,我这里有伤患。」
「是!」值班人应道:「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没了……等等,把你们负责人叫过来。」
「好的,您请跟我来。」说完值班人领路转身向楼上走去。
月恕招手让我们跟上,自己低声向值班人询问一些事情。
值班人的脚步停在三楼边间的大房间旁:「大人,这是我们这里最安静的房间,聚灵阵随时都可以开启。」他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您先进去,我去请管理官。」
值班人向月恕鞠躬,转身下楼。
「进来吧。」月恕将门推开,连昊晔跟我把军长抬进去,依照月恕所指,小心地放在房间中央的圆形平台上,然后才开始观察房间。
这儿可以说是一间空房,除了中间的平台,没有任何其他东西。月恕蹲在平台旁边,从地板下取出灵石扣进平台四周的凹槽。
「聚灵阵可以快速吸收周围灵气。军长的身体亏空严重,需要快速回补灵气。」月恕口中讲解手中准备未曾停下:「谁去开个门?管理官已经站在门外了。」
最靠近门的安梦琪伸手把门打开,门外果然站着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子,「梅里德纳负责人,代号『阙』,见过清大人。」他先向月恕行礼,再一一对我们几个人点头致意。
「管理官。」月恕也向男子问好。
「您叫我昆谛就好。」昆谛连连摇手:「请问您这一趟来这里是要我们做什么?」
「我在央都接了一个神控师任务——找出闇圆岛无法进入的原因,发现造成不明屏障的原因是瑟特特纳特招所与血教曾在里面发生大战。」月恕从安梦琪那里拿过纪录的球形仪器交给昆谛:「你亲自去央都一趟,把这里面的东西上交,还要把资讯传递给瑟特特纳分部管理官,让他们协助防守。」
「好的,」昆谛顿了顿:「方便请问一下那位伤者的身份吗?他是相关人士吧?」
「瑟特特纳军长兼特招所主训官,现在是假死状态,跟央都说等他醒来我们再补上详细经过。」
「没问题。」昆谛说:「您有事的话可以找外面的人,只要吩咐一声就行,我去央都了。」
得到月恕应允后昆谛快步离去。
「月恕,这到底是……?」
「什么都先别问,我要先救人,完事一并解释。」月恕制止我们的问题:「你们去走廊随便叫一个人过来。」
同样是最靠外面的安梦琪出去叫人,回来时她身后跟着一个守卫。
「大人。」
「你传令下去,在我治疗期间不许任何人进来。」月恕直接命令守卫:「顺便去书库找一些火系、雷系、光系和念力的相关书籍,我这几位同伴要看。你们跟他过去。」
月恕把我们送出静室,独自留下开始治疗军长。
跟着守卫来到书库,他告知各类血脉书籍的位置后,留我们自行浏览。
我挑了一本讲述火魔法历史的书坐下来静静阅读。
看书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天就黑了,月恕还未从静室出来,这不免的令人担心。
直到深夜,我们准备找地方休息,一名守卫才跑进来跟我们说:「大人请你们过去,那位伤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