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达莱起身朝我行个蹲礼,“明年要三百人。 ”
“明年的话明年说,先把今年的弄顺当。 ”我也不知道明年有多大产量,光估摸是今年十倍,胡想的,没根据。
“想今年招先一百个。 ”
“疯了?”有魄力是好事,可心里没数就不对了。 “没这个道理,前后就留了六千斤的棉花纺线织布,慢点无所谓,人多咱家没地方搁。 ”
“先五十个,等熟练了放回去,重新再招五十个练习,给明年就有一百个。 ”
达莱估计很少用汉语表达这么复杂的含义,说地磕磕绊绊,不过我还是听懂了,“就按你意思来,往后我只看结果,不管过程。 工期短、质量好、成本低,你就按这…要求的去思量,脑子多用用。 ”正和达莱说着,看见二女回来了,“你去吃饭,晚上躺床上好好合计。 ”
和达莱沟通沟通,在王府周围漫无目的的转悠两圈后,心情好多了。 刺骨的晚风吹的带劲,带这土腥气割在脸上丝丝发疼,估计要降温了。
“看样子保不准要下雪。 ”管家已经开始忙活起来,大雪虽然难得,可一旦封堵了道路会给生活带来不便。 周医生朝牲口棚里运去了大量地干草和草垫,站了院子中间正大声的朝管家说着什么,这俩人一直不对付,懒得去调解,紧紧身上的皮裘绕路回后宅了。
天不亮就被雪珠子劈劈啪啪敲打地面的声音吵醒,热被窝舒服,蒙头朝里面拱了拱,缠被头的动作有点大,引起二女的不满,给她小屁股给晾外面了。 颖已经靠了摸黑梭梭的穿衣服,“醒来就起,年根上都还忙,别耽搁了正事。 ”
“我想请假…”翻身爬在被窝里,心里默数三声后,放弃了,决定这次数二十声才起床。 二女挠我,蒙胧中看不清她脸,只好贴过去,忽然油灯亮了,俩人脸贴脸的情形被颖抓了正着,然后,二女一侧的被头被掀开,光屁股给拽了出去,‘啪啪’清脆两声后…..我蒙头坏笑。
落后啊。 没出租车,没公交车,大冬天里上班真受罪,心里盼望这雪赶紧下大,堵了路面就能放假了。 端了杯热茶在农学里乱转,这年代大家对喝茶都讲究,我这种端茶杯乱跑属於个别现象。 时间一长,他们也习惯了。 都以为如今纨絝子弟的圈子里流行这个喝法。 刘仁轨没有朝务地时候就肯定是第一个到单位,我将学监办公室门推了个小缝朝里面窥视,在。
“进来!”里面传出刘仁轨地声音,他知道是我,旁人不会这么没礼貌。
“呵呵,”捧了茶杯走进去,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来。 “学监早啊。 ”
“哦。 少监幽闲啊。 ”刘仁轨把笔耽在架子上,努力学着和善的模样笑了笑,“要说这次经费,可全是少监地功劳,撞内府的锺都能有收效,看来户部那边我得抓紧了。 ”
“应该的,呵呵。 ”这个问题很复杂,我准婆娘怂恿我主持农学为国效力。 我是答应了,可她如今却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又换作我去找她讨债,翻来覆去的纠缠。 “大冬天地,外面雪越下越大,在下过来找学监商议下。 是不是换个作息时间,放俩天假让大家休息两天?”
“不可。 ”刘仁轨摇头,敲了敲案头,“不可松懈啊,进程上才有了眉目,说话就开春,忙还在后头。 ”
“嘿嘿…..”白说,和工作狂谈假期就好像和狂谈辟邪剑法,“眼看年关上了,各家都得回去准备准备。 农学里都小家小户的。 不象咱们家里有杂役操劳,得给点喜庆不是?”
“哦….”刘仁轨低头沉吟片刻。 “还是按了国子监地规矩来吧,年关总有假期,农学这边也不好私自做主。 ”说着将案头的纸张递给我,“人手不足,少监看看,还需要什么方面的人才,再周全一下,我好到工部上要人。 ”
“不是要了就肯来的。 农学一无根基,二无朝廷官职,虽说顶了个皇家的名号,可有真正有能力的人还得思量,毕竟敢拿自己前程赌博的人不多,农学也不好强给人家拉来。 ”现在各部职能都在完善中,必须从根本上打消旁人地疑虑,虽然这年头很多人都不把官职看的太重,但最起码得让人家得个好名声,出门受人尊重。 “耽误之急,先得有个名声上收效,不管是学术上的还是成果上的,先得有拿的出手的东西。 ”
“白菜?”刘仁轨看了我一眼,“学问上讲究循序渐进,遇速则不达。 少监布置的那个油菜杂交芥菜,呵呵….还真是匪夷所思。 ”
“理论上行的通,常校书郎正潜心研究,说这俩东西虽然外观不尽相同,但从习性上有共同之处,驴子和马地区别,有可能培育出后代。 ”怎么说人家常贵是专家,按他的说法,这两种植物可能有血缘关系,说不定三五年后出个怪胎也不一定。 “可也不算是眼前的收效,三五年,七八年上的事了。 ”
“我看西北上,朝廷有把吐蕃拖在吐谷浑的打算,”刘仁轨皱了皱眉头,“虽然意图是好的,吐蕃国力终究不能和我大唐相比,拖他一年就损他一年地元气,可咱们这边也吃力,若行川口不拿下来,从剑南的粮食就运不到军中,若从拢右走则拉长了补给线,成本大增,终究没有吐蕃人的补给便利,消耗下去得不偿失,弄不好明年粮食吃紧。 ”见我不吭声,笑了笑,“少监不必疑心,我虽是文官,却有行军的历练,军中熟人不少,就是直入左武卫上念军报,薛仁贵大将军也未必阻拦。 ”
“恩,是。 ”薛仁贵和刘仁轨俩老战友了,彼此间熟悉,不存在文武官员间的隔阂。 顺着刘仁轨的思路想了想,也不是大事,现在能把吐蕃拖在吐谷浑一天是一天,等策动南诏闹事和超限战的效力发挥出来,吐蕃就骑虎难下了。 “说到这里,到提了个醒。 ”吐蕃臭兄弟给我带来大车的无名草籽还在家里库房里躺着,随将着野草的神奇功效和刘仁轨讲述一遍,“这东西从高原下来能不能活,就是活了能不能保持原有的疗效还是两可。 ”
“那也得试试,不为农学,就为前线将士地安危。 ”刘仁轨站起身来,朝身后悬挂远不完善地作物分布图上看了看,“剑南也不乏高原,可以留一部分专门送到那边春播,和农学上同时种植,采收后相较其药性。 ”
“好,”这东西让专家来照顾比我自家乱种好的多,“年底了,是不是给大家发点东西?年货什么地,也显得咱农学里待遇优厚?”
刘仁轨想了想, “这个朝廷上有吧?”忽然笑道:“既然自己发就不要太吝啬,这个事少监拿主意。 ”
“好,这就去办!”我干这个事最积极,政府买办嘛,虽说已经不靠从中揩油弄零花钱了,还是很兴奋。 年终采购,为了避嫌,刻意绕过陈家,如今鸡蛋已经不那么短缺了,兰陵庄子上先订购两千只,各种干货、上好的精粮,腊月上猪肉值钱,每人一扇后腿,肥膘稍微贵点,炼成大油一人一瓦罐另加三十斤木炭,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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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单位上好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一早就发配了杨陵,估计晚上回来晚,找人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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