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收拾了一下, 便锁了门出来。
大概是因为晚了, 街上的人倒是少了很多。
十一往前走了两步,在柳莨面前蹲下身来。
"嗯……"
因为自家养的是个闷葫芦,所以柳莨多年苦练揣度人心的本事。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地思考起来。
就这样, 两人僵持了半刻。
柳莨一拍脑门, 灵光乍现:"我其实不累的,不要背我。"
她弯腰, 戳了两下十一的背, 带着几分试探开口道。
十一微微垂了头, 仍是沉默, 但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
"好吧, 真是拗不过你。"
柳莨嘴上说着别扭的话, 脸上却已经满是笑意,心里都美得开花了。
她趴在十一的背上,十一始终沉默着, 脚下的步子却很稳。
"十一,其实我也是习武的啊。这些路程根本不会累。"
柳莨抱着他的脖子,小声开口道。
她的轻功就算是比不上十一,但就今天这点路程,根本就不会觉得疲惫的。
也就是十一, 硬是把她当做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十一没有回答, 仍一步步地走着。
柳莨半天都等不到回答,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 她的视线扫过十一透着点粉意的耳垂,眼中灵光一闪。
她突然探身,一口咬住了十一的耳垂,用犬牙轻轻地撕磨。
十一的身体一震,瞬间停下动作,整个人僵成了木头。燥热攀上脸颊,甚至连脖子都要烧起来。
他下意识想要侧头躲开,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生生顿住。垂下眼帘,睫毛不停颤动着。
柳莨看到他的脸已经红成一片,却还是抿紧了唇,试图装出严肃的样子,不由笑得弯了眼睛。
"下次,我说话,你要回答我!听到没?不然……"柳莨的手指在他的脸上戳了戳,顿了一下,声音中的笑意更浓,"不然我下次还咬你。"
"是……"
半晌,十一才憋出一个字来,嗓音都带了上几分哑意。
柳莨听出他声音中的窘迫,更是觉得有趣,咬唇笑着,眸子闪着亮光。
刚刚被咬的耳垂上,留了一排浅浅牙印,隐隐带了些水渍,看着更是粉嫩可爱。
"我想起来,好像还要给张老买酒。"
柳莨故意凑到他的耳边,说话时,唇瓣微动,若有似无的触碰。
十一的脸更红了几分,整个人都似乎要烧起来。他的唇瓣被抿成一条直线,睫毛颤动得更厉害,隐隐透出几分慌乱来,手指都微微发颤。
"嗯?怎么不回答我?"
做怪的人却根本没有负罪感,然而嬉笑着开口询问,语气似是无辜。
"是。"
十一又回了一声,嗓音听着也不如往日清亮。
柳莨捂嘴偷笑,知道自己是把他逗得太狠了,应了一声,老实地趴在他的背上,不再欺负人。
感觉到她的动向,十一明显松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算重新平稳了心绪。
两人回了客栈,柳莨让十一先回房间,自己拎着酒找张老去了。
"张老!我真的没有想到!十一之前藏得太好了,我就一点都看不出来!"柳莨兴奋地将今天的事情和张老说了,回忆起来,还是激动得难以自持。
张老却始终笑眯眯地喝酒,不发表任何评价。
"诶?张老,你不觉得意外吗?"
柳莨见他这么淡定,不由有些失望,皱皱眉,又有些疑惑。
"有什么可意外的。刚出京城那天,那小子就趁你睡着,想要偷亲你来着。要不是马车正好颠簸了一下啊……啧啧……"
张老又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口酒,啧啧出声,似乎在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啥?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柳莨是真的吃惊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小半个月躲起来的时候,也都是蹲在树上在偷看你。晚上睡觉,都是要守在你房间外头的。哦,对了……"
张老故意顿了一下,喝了口酒,慢慢悠悠地卖关子。
"还……还有啥啊……"
柳莨被这些话砸得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之前的记忆被颠覆了。
"那天,我点了他的穴,扔进你的屋子里。其实只点了半刻钟,是他自己没有走的……"
张老笑得眼睛眯眯,往嘴里倒了一口酒。似是无意,又提起一件事,"后来那小子还因为这事来试探我的武功,估计是担心我武功退步吧。"
"!!!∑(ノ=Д=)ノ啥……"
柳莨听完张老说的话,半天都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充斥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们是在说一个人吗?’等等问题。
也不怪她不敢相信,十一在她面前藏得太深了,几乎要把所有的感情都藏得一干二净。
总是严肃,又总是沉默。
让柳莨甚至一度怀疑,十一根本就是讨厌她的。
柳莨坐到门槛上,托着腮帮子,看着星空怀疑人生。
"等等!"
灵光一闪,柳莨又想起一件事情来,转头看向张老,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张老!你一直都知道的话,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如果自己早就知道十一的感情,哪至于拖这么久那!
那就直接拖上床了呀!
反正也是口嫌身直、死鸭子嘴硬,那她还那么小心翼翼做什么?
张老却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捋着胡子笑眯眯的开口:"感情嘛,要顺其自然的。"
"张老……"柳莨压低了声音,喊了他一声,显然到了暴怒的边缘,"把酒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