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了!张老肯定是故意憋着看她笑话的!
哼!居然喝她买的酒!
"小丫头,不要这么暴躁嘛。"
张老抄手提起酒坛子,悠然自得地扔下一句话,身形一恍,便出现在几步之外。
"张老!"
柳莨几乎气成一只河豚,运起轻功便追了上去。
张老笑呵呵地在院子里晃来晃去,以他的武功,如果真想跑,瞬息之间便能无影无踪。
但是他就是拎着酒坛子在柳莨的眼前飞来飞去,显然是在逗她。
柳莨气鼓鼓地追着,整个人都要炸毛了。
真是为老不尊!竟然天天琢磨着看小辈的笑话!
"是什么?"
突然,院子里出现了一道黑影,十一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
柳莨愣了一下,身形一转又落回地上。
十一的动作却没有停,手腕一动,掌心便出现一把匕首。带着浓浓的杀意,朝张老扑了上去。
他没有问是什么原因,也不去管自己打不打得过张老,他只知道柳莨刚才在和张老抢东西。
而他要做的,就是不计代价把那件东西拿回来。
因为对手换了一个人,张老明显认真了一些,轻功运转得更快了几分。
柳莨站在院子里,就看到两道人影飞速地变换着位置。
"十一,等一下!"
她与张老认识已久,至今也没有看出张老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高度,十一在张老手下是一定会吃亏的。
柳莨的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巨大的声响,酒坛子在空中碎裂开,十一的身形倒退,撞到墙上,手里还紧紧攥着匕首。
"十一!"
柳莨连忙喊了声,身形一晃,一把从后面抱住十一的腰。
十一连忙收住势头,将匕首绕到手后,生怕伤到柳莨。
"有没有受伤啊?没事吧!"
柳莨终于拽住了他,纠成一团的心才算是放松了些许。她连忙绕到十一的身前,伸手去摸他的脸,检查他的胳膊、腿、还有腰。
"小丫头,你这心偏得也太过了。"
张老蹲在对面的屋顶上,取下腰间的葫芦,往嘴里倒了一口酒,苦着脸似是生气,但眼中分明带了调笑的意味,"这小子招招都是杀意,如果不是这酒坛子救我老头子一命啊,今天怕不是要折在这里。"
"张老……"
柳莨将十一上下检查了一遍,除了被撒了一身的酒,根本没有受伤,这才终于放松下来,喊了一声,语气也有些无奈:"就您的武功,如果不是故意碰瓷,十一都近不了您的身。"
柳莨的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刚才酒坛子炸开,酒明明朝着张老地方向喷洒的。但是张老的衣服却一点都没有湿,反倒是十一,像是用酒洗了个澡。
她说完话,又转头来看十一,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眸中隐隐透着茫然和无措。
柳莨心里骤然一软,伸手重新抱住十一,把他的头摁在自己肩上,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头发,声音放得温柔:"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十一做得特别棒。我刚才就是和张老吵了几句嘴,本来就是想要砸了他的酒坛子来着。"
她顿了一下,声音更软了几分:"我没有做到的事情,我们十一帮着做到了,真的太棒了!"
柳莨的话有些像是在哄小孩子,轻轻拍着他的背,担心他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
她大概早就忘了,十一是死士的事情。
一个死士,匕首一划,血溅在脸上,也不会有丝毫的感触。
怎么可能会被这点事情吓到那?
柳莨或许也不是忘记了,只是十一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就是想要把他的那颗心,好好地捧着护着,一点伤都不能受。
十一垂了眼眸,只觉得心里一阵酸胀。他抿紧了唇,努力将所有的情绪收敛好。
柳莨安抚了他一会儿,又摸着他身上像是湿透了,连忙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到十一的身上。
"下次不准随便和张老动手!"
柳莨给他系好披风的带子,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说得格外郑重,"张老岁数那么大,功力深不可测,你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她刚说了前面的话,张老听着还觉得熨帖,再一听后面……
"老头子我真是可怜,大半夜被人打一顿,酒坛子还被人砸了。"张老仰头望天,自怨自艾的语气,似乎又要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张老您回去睡吧。酒我明早让人再给您买。"
柳莨看他做出苦闷的样子,抚了抚额头,脸黑了大半。
明明是一个绝世高手,居然还做出一副孤寡老人的模样,真是让人哪哪都觉得不对劲。
"算了,像我这样的老年人,估计很快就要流落街头,现在还是提前适应一下。"
张老向后躺倒,又往嘴里只能到一口酒,伪装的语气更是愁苦。
"行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十一可没有您那么雄厚的内力护体,如果在外面的时间长了,可能就要感冒了。"
柳莨揉揉眉心,也不打算和张老再纠缠,拉着十一的手腕,便准备带他先回屋里换衣服。
他们刚一转弯,便看到有一道躺在栏杆上的身影。
十一下意识护在柳莨身前,手中已经攥紧了匕首,刀刃寒光闪动。
"管一下你家小可爱,杀气都要溢出来了。"靠着栏杆的人,抬手随便挥了挥,扔出一句话来。她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失了所有的精气神。
"十一,是苏姐姐。"
柳莨一听这声音,便瞬间认出是谁了,连忙把十一拉回到自己的身后。
苏姐姐可是用毒的高手,一旦出手绝对要比张老的杀伤力还要大。
柳莨握住十一的手腕,把他往身后藏了藏。
自家十一,还真是容易招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