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东方荷珠, 罗巧儿壮着胆子问“将军大人,这桃木平安符是在哪里请的民妇家中有别的孩子,若有平安符护身”
东方荷珠回忆了下,说“似乎是青池观道士送给我的。”
易安补充道“青池观不接纳香火信众, 不卖平安符。”
“你陪她去一趟”东方荷珠的话说到一半又改了主意, “罢了,我和她走一趟, 我有事找青池观道士。”
小隐于山, 中隐于市。青池观不在深山内,在于市井深巷中, 其门庭与左右民居相似。人们只知此观住着几个道士,偶尔开门接待贵客, 道士们有何本事、如何营生等一概不知。
此时, 地面被一场小雨浸湿,杂草上滚动水珠。青池观敞开大门, 一位穿道袍扎道髻的十来岁男童站在门前等待。
巷子外是街道, 高大的杏树过了果期, 树上长满了叶子,其中一些叶子有虫子啃食过的痕迹。鸟儿躲在枝叶间, 发出婉转的叫声。
杏树下,一位缠着红色抹额的高挑女子和一个背着孩子的妇人走进深巷。男童连忙小跑着上前迎接,口中唤将军大人, 却是青池观道士算到贵客到访,早有准备。
“他可知我为何来找他”
“师尊在茶室等候,请大人入内。”
跟青池观要来几道桃木平安符给罗巧儿, 东方荷珠在茶室坐下, 直视招待她的中年男道士“要么入世卖平安符, 为遇到妖鬼的民众解决麻烦,要么我砸了你这青池观。”
男道士苦笑“将军大人何故如此咄咄逼人此世神佛妖鬼与人共存,罗异司在神佛妖鬼之间寻觅平衡,多一个青池观入世难道能改变当今局势该共存之物你我无法驱逐,不如听之任之,顺应天命。”
“倘若一昧顺应天命,这世上不会有修行的人,亦不会有罗异司。”东方荷珠冷冷地说,“你认为顺应天命是正道,索性别做道士了,回老家耕田种地去。”
做了许多年道士,男道士自是不愿回老家做农夫的,他亲自送走东方荷珠。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杏树下,男道士敛去脸上的笑,对身边的男童说“即日起,我们青池观开门迎接四方客。”
离开青池观后,东方荷珠去苍屏县城隍庙,给城隍爷上了三炷香。
受了香火的城隍爷现身向她施礼,道“将军大人。”
打量这看似四五十岁的城隍爷,东方荷珠说“庙里的香火仿佛少了些,你上次显圣在什么时候”
显圣即显灵,城隍爷猜测她的意图,谨慎答道“县里有罗异司主持,小神上次出面是五年前,罗异司请小神捉拿一只地府逃出的恶鬼。”
“想来你对罗异司有些怨言。”东方荷珠看向落尘的供桌,“天庭派你来此做城隍,是让你管辖县城内的一切阴魂鬼物,维持阴阳秩序。罗异司的职责与你有所重叠,但你背后是天庭地府,罗异司背后是人间,我们和你求同存异,彼此之间不应有嫌隙。”
“敢问将军何时归去”
“你这城隍庙可以等到我归去那天重建。”东方荷珠手掌落下,供桌化作万千木屑,她说的重建显然是拆毁后重建。
被她威胁,城隍爷面上浮起怒色“将军大人未免欺我太甚”考虑到她随时有可能离开苍屏县回返京城,自己未必奈何得了她,他按下恼意,“我的庙许多年没有修葺,蛇鼠在此做窝,房梁虫蛀,需要翻新修葺。”
“罗异司不负责翻新修葺庙宇。”东方荷珠道,“若你有需要,我回去写折子,钱什么时候到我不清楚。”
永朝立国一百多年,官僚体系臃肿,行政效率缓慢。
今年要求翻新城隍庙,短则年内有回应,长则十几年无答复,到时候城隍庙怕是塌成一片废墟。
看到城隍爷的表情逐渐难看,东方荷珠笑了一下“你显圣一两次,人们知晓你灵验,城内大户能不出钱修庙临水镇的土神庙你也知晓,破庙一间,容不得三个人入内。换了一个显灵的土神,香火渐长,年底估计会挑个好位置修建更好的庙。”
“说得也是。”城隍爷面色稍缓,“请将军为小神张罗一二。”
东方荷珠令易安协助城隍,自己找城内的武馆,答应指点武艺停滞多时的馆主,闲暇时可指点馆内习武者练武。
这般付出,她当然对武馆有几个条件。
其一,她会安排几个人在武馆习武,武馆需解决吃穿住;其二,馆主应联合县城内的习武之人,为罗异司和衙门做点事情;其三,馆主需约束习武之人,不得以武犯禁。
在苍屏县这等偏远之地,步入先天的习武者屈指可数,武馆馆主是其中之一,其实力在先天武者中稀疏平常。东方荷珠是接近宗师的武道高手,能得到她指点,莫说区区三个条件,便是把武馆拱手送出,馆主亦心甘情愿。
至此,东方荷珠以一己之力,将苍屏县的修行者、习武者、神灵整合,协助罗异司与衙门打理县内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