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雷法
烈火焚烧过后，山谷内遍地屍骸。
冷风吹过，
灰烬漫天飘飞。
铸剑山庄的庄主柳居面色发白、心情忐忑，小碎步跟在钱家一位老者身后，低声道：
“前辈，我们发现此地起火后，立马就赶了过来，待到扑灭火势就是眼前这种情况。”
“谁动的手，真的不知道！”
他心中暗暗叫苦。
谁又能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只是灭个自家后院的山火，也能惹来大麻烦？
不过……
这里以前竟然藏着一位真人的传承？
山庄那么多人，为什么没有提前发现？若不然自家得了传承，学有所成，也不至於如此低声下气。
“放心。”方正点头：
“等袁中道修出真气，我就传他鹤唳九天神功，若他天赋够好的话，方某另有机缘相赠。”
陈九娘换了身衣服，做村姑打扮，把东西打好包系在身上，朝着方正抱拳拱了拱手：
寒风萧瑟。
“也好。”
“发生了什么？”
他快步来到一位貌美妇人身边，道：
“掌柜的！”
“掌柜的。”鲁威道：
《神霄真经》分为内炼、外法，外法又分阴雷、阳雷、诸天神雷，其中尤以诸天三十六雷威力最大。
方瓷！
“我劝你想清楚，兆南府墙高城固，待在城里总能保无恙，出去后漫山遍野都是反贼。”
“东家喜欢就好。”孙平面露笑意：
“等下小的把剩下的茶叶拿来，您走的时候捎上。”
“东家，休要血口喷人，我虽是一介女流，却也不是任人羞辱的！”
“或者……”
此地前山后水、左右顺畅，不论是给活人建房还是给死人立坟，按风水学都算是上佳。
“……”方正张了张嘴，缓缓点头：
“哼！”老者冷哼：
“甫松虽然为人自傲了些，实力却不必寻常无漏武师差，能杀死的他的除了无漏还能是谁？”
“大人有令，每坊米粮皆有限额，不得囤积，最多三百斤，多了的话我这边不能批。”
向秀为了拖住钱甫松，中了对方一剑一掌，剑气含煞，现今煞气已入心肺，神仙无救。
此番精神一松，眼皮如坠千斤巨石。
若能成，就奠定钱家三百年基业。
“在这。”
场中的鲁威、孙平同样面色古怪。
“你有没有说什么？”
“既然有难处，也不是不可以。”
“呵……”方正轻笑：
“孙家以布行起家，偌大家族能看顺眼的也就你一个，怎么样？这两年在府城过的如何？”
嗯？
方正眯眼。
这一睡。
“鬼道人！”
“是位无漏武师！”
“难怪！”
“功法所述，过於夸大？”
这是话里有话啊！
自己当初让他来兆南府，是为了盯着分店生意的，现今却被人安排成打下手的闲人。
“七坊要三百斤大米、十斤细盐、五十斤腊肉、两匹布……”
“如此种种……”
这里面，不止有完整版本的元音雷法，还包括九元子修炼之时的感受，可以借鉴一二。
心中岂能不恼、岂会不恨？
…………
来人连连道谢，拿着批条进入市场收购粮食，即使已经有官府压价，粮价依旧暴涨。
方正低喝：
此物乃九元子毕生所学得来，天下仅此一号，内藏诸多玄妙，虽然不能用於与敌斗法，却有诸多方便法门。
*
*
*
反贼大军压境，兆南府夜间执行宵禁，白日里也不能随意出门，每一坊每日只能有十个外出名额。
“欲伤人，先伤己，惊神破限、损及寿元，阁下天赋倒也不差，应该已经把惊身劲修至第六重天了吧？”
“固安县？”令狐安摇头：
“唔……”吏员眼神微动，暗自捏了捏碎银，随即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类似储物袋一样的东西，不然的话东西越来越多，放起来也不方便。”
这名叫王粲之人头发花白、面有褶皱，身体更显佝偻，这种苍老感不可能是三十岁。
“要那么多粮食干什么？”一位登记的吏员抬起头，眉头皱起：
“林家惊神劲。”方正慢声道：
“巧得很，那位京城来的瓷器商人我也认识，他的说法与王掌柜的说法，可不一样。”
“把它当做压箱底的手段怕是不成了，再用几次的话，身体精血定然会把五鬼吸干。”
“一万两银子？”王琪银牙紧咬：
“你做梦！”
“妾身已经尽力了，奈何天不遂人愿啊！”
融入自己体内的鬼气，竟被观想法观想出来的阎君吞噬了？
“阎君？”
小声嘀咕了几句，把东西一收，盘坐蒲团之上。
“极好。”孙平低头：
“典了个小院，纳了浑家，店铺里事也少，都是王掌柜、鲁管事打理，我就打个下手。”
不过先不说鬼修之法难得，连九元子手上都没有，就说辛苦得来的传承，也不能半途而废。
“待到反贼日益逼近，形势紧张，自然而然就会开始征召。”
“那就衙门见吧！”
此时的方正早就从五鬼天魔变的状态中退出，但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眶发黑、两眼无神。
“还不知有多少死伤！”
“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王琪面色一沉，顾不得招呼客人，给他使了个眼色就朝后面行去。
方正负手而立，举目远眺，片刻后伸手朝下方某处一指：
“那里阴阳交汇、气脉尚可，关键是足够偏僻，数百年地势也不会发生改变，埋那里吧。”
当然。
步伐匆匆。
“胡说！”
方正摸了摸下巴，他现在的实力已然不弱，如此还能遇到凶险，怕是会遭遇无漏武师。
“兴许……”
至少，
“当！”
摸了摸下巴，他面泛疑惑：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施展五鬼天魔变的时间太短，还没有达到损毁自己根基的程度？”
真气运转，也比以往有了些艰涩。
“看来是真的，五鬼天魔变并未毁掉我的武道根基，不过肉身精元的衰弱在所难免，甚至就连修为都有一定程度的倒退。”
就是一天一夜。
“你指望此人对付我？”
九元子留给他的传承简直浩若烟海，诸多武技、术法、秘技无穷无尽，把他牢牢吸引。
就算能，
也会大受影响。
“您尝尝。”
元音雷法！
这门心心念念已久的功法，时至今日终於到手。
为了这个希望，钱家在钱甫松身上投了不知多少资源，各种灵药、名师几乎请了个遍。
方正眼眉微挑。
“不错！”
“没带人，就他一个人过来的。”
方瓷。
“一别数月，东家可好？”
“征召？”方正眉头微皱：
“令狐兄，你这边可有出城的门路？”
“难不成，自己以后要做鬼修？”
“奇怪？”
不像是施展秘法后处於后遗症的情况。
眼见有所成……
最为醒目的自是钱甫松的那把宝剑，此剑锋利异常，甚至斩碎了现代技术锻造的长刀。
王琪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帐簿，温热的帐簿上还带着股女子幽香，方正接过帐簿之时更是感觉自己的手背被人轻轻摸了摸。
“阎君！”
“嗯？”
“是。”鲁威点头：
“就他一人。”
“足够了！”
孙平呈上茶水，恭恭敬敬道：
看来，当日钱甫松也已手段用尽，身上并无其他压箱底的本事，倒是让方正虚惊一场。
天机罗盘就给出答案。
冰冷的眸子里如同藏有一柄利剑，摄人心神。
向秀躺在地上，两眼无神看着天际，口中喃喃：
“劳烦你帮我选个好点的墓地。”
“他说的没错。”
“不是……”鲁威眼神闪烁，低声道：
“东家来了。”
“就怕你连这院子也走不出去！”
天机罗盘！
“还望包涵一二。”
“唔……”
“毁坏的也多啊！”
‘看来，千机阁的消息，也不能全信。’
“何必？”方正皱眉，面泛不悦：
令狐安一愣诧异看来。
“可未必安全。”
五鬼天魔变融五鬼之力化为己用，让他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堪比无漏武师，甚至强过一般的无漏。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只觉浑身上下懒洋洋的无一处不舒适，疲惫的精神也重现活跃。
“此人虽是法师，却把自己的肉身炼成类似於僵屍的存在，身上的武道修为同样不差。”
‘九元子还从千机阁买到过假消息。’
轰！
雷声轰鸣，在脑海之中震颤不休，三种雷法悄无声息浮现脑海。
理论上除非有什么天才地宝洗去与真气融为一体的鬼气，是不能再修炼其他法门的。
“陈家？”方正挑眉：
“陈家之事，不是已经了结了吗？”
“哦？”方正挑眉：
“不给？”
不出城的话，又会如何？
方正摇了摇头，暂时放下手中的三种雷法，这种东西一时半刻难有收获，需要时间积累。
大梵斗枢雷！
神府天枢雷！
上清大洞雷！
“嘶……”
“至於瓷器比去年多……”
陈九娘点头，拿着一坛骨灰走了过去。
“接上令，自今日起执行宵禁……”
“哎！”
王粲眯眼，直视方正，表情疑惑中带着些许忌惮，他的话也让场中其他人愣在原地：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方正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六成不入帐，王掌柜打的好算盘！”
随即去了黑市。
“是极，是极。”鲁威急急点头，附和道：
“东家，我跟着跑动跑西，对此最清楚不过，今年的生意难做，不止是我们方瓷一家。”
九元子。
识海中的异样，让方正心头微动。
“当……”
但……
比往日翻了一倍不止！
南市内部。
“好！”
令狐安、千机阁都有出城的门路，但他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他人的安排上。
时间缓缓流逝。
陈家打开门做生意，大都不问对方的身份、来历，此前与反贼叛军有联系其实很正常。
接下来……
现如今。
方正摇头轻叹，一脸悔意。
“城中善养鬼物之人都有谁？”
届时怕是能与玄天道道主相提并论。
而且足够偏僻。
宝剑也好、法器也罢，终究是外物不值为凭，对於方正而言，唯有修为、功法才是根本。
念头一动，识海深处的天机罗盘随之转动，有关元音雷法的‘记载’，一一浮现脑海。
一个小小的店铺，也是如此。
“帐簿哪？”
“哦！”方正轻笑：
“好大的口气，莫非……”
还有几张灵符、些许银票……
一应事物倒在桌案上。
“你……你……”王琪娇躯颤抖，伸手一指方正：
“东家，你欺人太甚！”
都有后遗症。
“够了！”
“多谢，多谢！”
“东家带了几个人过来？”
最重要的还是那半册《神霄真经》。
“哗啦啦……”
“文某这段时间深居简出，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心中疑惑，但这毕竟是好事，既然已经入手了完整的元音雷法，他自不希望再改修其他。
出城的话，会如何？
方正点头，举杯微抿，片刻后缓缓点头：
“不错，茶香四溢、回味无穷。”
“好。”
方正眼神闪烁，看似陷入沉思，实则已经消耗法力借助天机罗盘推算接下来的运势。
此时的方正只是借助天机罗盘来施展观气术，自身并无这等能力，不过结果都是一样。
“修至武道之巅的上乘法门，放眼天下，也没有多少势力拥有，而今方某手上就有一门。”
“小的也不知。”鲁威面泛苦笑：
“但他现今确实就在小的家中，正等着掌柜的过去，顺便要看看这一年分店的帐簿。”
堪称神兵！
突然，‘老者’开口：
“我确实才三十出头。”
“真要这么做？”
唯有传闻中的鬼修一脉，才能不受影响，反而会有一定的助力。
方正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几乎尽数投入到修炼和参悟功法之中，几乎忘却了时间。
他摆了摆手：
“你掏出一万千两银子，离开方瓷，此事就算作罢。”
令狐安轻叹一声，继续道：
“出身徐州的王芝本是富家子弟，后遭遇当地官吏欺压，不得不离家逃亡，其后不知怎么练就了一身不凡武艺，直接杀官造反，一路逃到兆南府附近。”
“人皆有贪心，这没什么好说的，你若少贪点方某其实不打算理会，奈何王掌柜贪心太过。”
“钱多、事少，这种差事不知多少人求之不得。”
场中几人神情各异，俱都一声不吭。
急促的锣声从街上传来。
“神霄真经也有内炼之法，更有威力惊人的诸天神雷，内外合一，相较而言元音雷法就要弱上一筹。”
“陈家是完了，但……”令狐安耸肩，道：
“据衙门的人说，这些年陈家一直与反贼叛军暗中有着勾结，对他们资助了不少物资。”
已至初冬，身着长衣鲁威匆匆奔入店铺，面泛焦急之色，在这种天气下脸上竟是满布汗水。
“哎！”
实力增加的越多，后遗症越大。
骨灰属於郑伯。
“那位商人言道，他本打算在方瓷订购，却有人说可以私下合作，同样是方瓷的瓷器价钱仅有六成。”
搞什么？
方正面泛无语。
“马车跟上！”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那么拚命了，让钱甫松逃回去又能如何，现今却可能绝了自己的道途。”
如此逆天，岂会没有代价？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再来一次的话，他怕是还会做此选择。
“生意，虽算不得火爆，店里的客人却也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