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阳看着信,匆然有点儿沮丧。
难道连爸怕他将来,会与连卡佛抢一个女孩,所以先将这个苏黎配给了自己?!唉!连爸是他的再造恩人,也是父亲。看在他的养育之恩,他也没啥好计较的。
「就让她中午过来用餐,但请提醒她,因为某些原因,所以在家里,请她改称我为『连泰』,千万不可透露我的真名。」他命令道。
「是的。」泰巴勒不再多言,立刻联络苏黎。
中餐时问一到,苏黎准时出现在泰阳家的大厅。泰巴勒态度恭谨地请她入内。
「谢谢。」苏黎甜美的笑容里带了那么点羞涩。
她穿了一身粉绿,简单大方,粉颈上刻意围了条丝巾,以便遮住她受伤的刀痕。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冬雪过后初露的新芽,十分清新宜人。
这点令泰阳有些吃惊。若不去想她的刀伤,苏黎整个人看上去,可以说是九十九分的美人儿。细细打量她后,泰阳十分有把握,她全身上下都是「真」的,没有一丝人工造假。
苏黎觑着泰阳,也是一脸惊讶。
他实在太美了!彷佛是从唯美版的漫画中走出来的男主角。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勾起笑容,「泰哥哥,打扰了。」
苏黎巧妙地称呼泰阳为「泰哥哥」,既遵守了泰巴勒先前告知她的,不可透露泰阳真名的规则,更将两人的关系拉回从前。
泰阳觑出她瞧自己的眼神中,有着对旧识的感激,还有属於女孩的羞涩涩。
「请进,一起用餐。至於你的事,我会令人带你到我的工作室里进行。」
「谢谢你,泰哥哥,我会付费的,至於拿出连爸那封信,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增加见到你的机率。」她连忙解释。
「我明白。」他刻意表现疏离。
当他们一起走进饭厅时,泰阳立刻察觉到这儿少了一个重要的人,立刻问-旁的泰巴勒,「她呢?」
「岳儿小姐说头疼,不想用餐。」泰巴勒解释道。
「再去请一次。」他很坚持。
苏黎则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你还有客人,要不要我先回饭店等你的消息?」她客气地询问。
「不用,你先坐。」他让仆人为她拉开座椅。
「谢谢。」她看着泰阳的双眼,隐约察觉那个岳儿小姐对他,可能有不同的意义。
五分钟后,泰巴勒回到泰阳的身畔,莫可奈何的说:「岳山儿小姐说她真的不想吃。」
倏地,他丢下口布,二话不说就起身离开饭厅。
苏黎见状,便向泰巴勒打探,「不知岳儿小姐是泰哥哥的什么人?」
「算是员工吧。」泰巴勒简单地回答。
苏黎一听,低声惊道:「员工?!」什么员工需要老板亲自请她来吃饭?!
她撇了撇唇,匆然感觉这餐饭并不好吃。
另一头,已走到岳儿门外的泰阳,正在门外用力敲着门。
「开门!」
「我吃不下。」葛月儿拒绝开门。
「开门!」他不接受她的理由。
「我说过了,我吃不下。」她喊道。
「开门!」他依然敲着门。
「你--你不要再敲了,我不吃!不吃!不吃!」她突然像个小孩子般闹起脾气。
「开门!」这是他第四次重复同一句话。
葛月儿真是败给他了,但依然坚持己见,「吃不下,不行吗?」
「不行!」终於换词了。
「你怎么老以为自己是上帝?」她赌气地在门后反问。
「我不是上帝,也不想当上帝。我只是提醒你,合约里有规定你必须作息正常,健健康康地履行合约中的所有事宜。」
「老天,我健康的很,作息也正常,只是一餐不想吃。」
「怕见美人儿是吧?」他故意说道。
「你这个长发怪物,你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看美人儿?」
突地,他化愠怒为大笑,「你是第一个,敢说我是长发怪物的女人。有勇气,但有眼无珠。我真怀疑,我祖宗『太阳之子』的古画交给你修复,会不会损失惨重?」
「那你可以解约啊!」她索性抛开一切。
「你怎么连脑袋也因为遮了块破布而变笨了?解约你得付两千万美金,你有吗?怪布小个儿头。」他也还以颜色。
「你说什么?」门在这时被她用力拉开。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真是娇小啊,但脾气之大、任性之最,倒是少见的。
「我说开门。」他故意抵赖先前的批评。
「你这个万谎之父、撒旦!」她明明听见他批评自己。
「那你就是撒旦之妻。」他邪气地说。
「胡说什么?撤旦哪有老婆?」
「那不然你怎么忍心骗老泰巴勒说你头疼,不想吃饭?你不是撒旦之妻,谁是?」
「你--你--真是我见过最会胡谒的人。」她气得面纱都在抖动。
「我只是要你吃饭,修画是很耗神耗力的工作,我不要你因饥饿或是任性而昏倒,进而影响工作进度。我的时间比钻石还贵。」他的手术费的确如此。
「你--留着这些时间骗骗外面那个大美人儿吧!像我这种丑角儿最值钱的是大脑,我用大脑判断事情的真伪。王於你,拜托,不要再自抬身价。」
「哈!原来你是嫉妒我的黎儿美人长得美是吧?」他调侃地激怒她。
「我的字典里没有嫉妒,只有『我是女王』这四个字。」她骄傲地拾起下颚往饭厅走去,以示她不畏挑战的决心。
「好个骄傲的小个儿头。」他低头。
「你说什么?」她马上转过身子。
「去吃饭。」
「你!」她的双瞳登时闪着火光。
有一瞬间,他从她身上感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让他不自觉地受到影响,也令他的心旌扬动。
一进餐厅,葛月儿立即瞧见苏黎,她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对方--真是美人一个。
葛月儿用力吸口气,大方地和苏黎打招呼,「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不!」苏黎没料到对方如此娇小,但浑身却散发出无比的活力。
不对,活力实在不足以形容她的吸引力。应该说,她像块磁石,似乎能将所有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那种力与美的力量结合,是-种有别於一般美丽的「另类美」。
她终於了解,泰阳为何会亲自「请」岳儿用餐了。
「开饭。」泰阳一坐定就命令道。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吃着,而葛月儿更是有一口没一口,显得心不在焉。
「吃下去。」一汤匙的嫩鸡就这么放进她的碗中。
葛月儿先是吓了一跳,继而睇着为她添菜的泰阳,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
有感动,惊诧,还有厘不清的情绪。
「合约,不要忘了合约。」他故意强调,以遮掩他的关心。
「我不吃鸡肉。」她旋即从复杂的情绪中抽离。
「那吃牛肉。」他又放了一汤匙红烧牛腩到她的碗里。
「我不吃牛肉。」她还是和他杠着。
「那吃点鱼,而且是鲟鱼,青春不坠的鲟鱼。」他又弄了一汤匙给她。
「你--」瞬间,她联想起昨晚上网所发生的事。
「这总吃吧?」他有点得意。
她却反向操作地假笑道:「你又猜错了。」
「你这小个儿头--」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俊美的脸上。
「长发怪物。」她故意以中文说道,以免令他难堪。可是她并不知道苏黎听得懂中文。
苏黎睁着不可置信的双瞳,看着他俩一来一往,近乎打情骂俏的对话,更加肯定这个女人对泰阳的影响力,绝对超过他本人的认知。
但这种事他人是无法介入的,她来此请求泰阳为她动整型手术的目的已达成,其他的事就不是她能插手的。
於是她便打圆场地吃了起来,「这是我半年以来,吃过最好吃的鸡肉,还有牛肉、鳝鱼。」她吃了泰阳夹给葛月儿吃的每一道菜。
泰阳闻言,转过头望着苏黎,初时对她造访的无奈感瞬间消除,继而故意对葛月儿说:「人要惜物、爱物。你看人家苏黎不但人长得美,连心肠也美。」
葛月儿可没因他的话而被激怒,反倒夹了一筷子生菜沙拉往嘴里放,「我只吃素,荤食无法消受。」还表现出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泰阳见她动筷:心情也跟着好转,於是命令:「泰巴勒,给我一杯葡萄酒。」和她「斗」饱了,现在需要杯美酒助消化。
「也请给我一杯。」葛月儿突然说道。
泰阳有些诧异地望向她,不是「吃素」吗?那为何还点酒品?
「来到瑞士不喝葡萄酒是傻瓜,就像到日内瓦最大的湖泊不划船,到阿尔卑斯山不滑雪一样。同样暴殄天物。」她不理会他的惊诧,只轻轻掀开丝巾将生菜沙拉送到嘴里。
「吃饭还戴它,你不嫌麻烦?」他糗道。
「拿下它怕吓到你。我可是很丑的。」她的自嘲之语说得不愠不火。
泰阳不禁莞尔。他算是见识到葛月儿「能伸能屈」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