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点儿也没有魅力啊?」孙菀低下头,眼圈都红了。

萧寻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犹豫了好久,终於忍不住问:「菀菀,你……你的『那个』是不是要来了。」

孙菀哭笑不得地躲开他的双手,「我没有情绪不正常,我是在很认真地跟你讨论我们的感情。」

萧寻叹息了一声,柔声说:「菀菀,我爱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够更好地在一起。你能理解我吗。」

孙菀的委屈被他的温柔冲得烟消云散,她含泪仰望着他,「你说爱我,可是我都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萧寻想了想,居然有点脸红,「第一次,你用高跟鞋砸我的时候。」

孙菀默了半天,忽然破涕而笑,扑进他怀里说:「哦!原来真有虐恋情深这种事情。」

说罢,她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喃喃说:「那我要你再爱我一点,再爱我一点!」

萧寻闷哼了一声,忽然动情地将她揽住,叫了一声「菀菀」。孙菀感觉到了他骤然飙升的体温,以及身体某处的变化,整个人顿时陷入了他怀里。

他低头找到她的唇,近乎粗暴地吻着她,双手将她柔软的身体紧紧箍在自己滚烫的怀里。就在孙菀头晕目眩,几乎无法呼吸的时候,他忽然顿了下来,别过脸去,深深呼吸了几口,「菀菀……不行……现在还不可以。」

孙菀不是不失望的,但更多的却是欣喜,她爱他这一刻动人的无情。

那天之后,孙菀和萧寻的感情因彼此心意通透进入了平稳期,孙菀的情绪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相较於她的淡定,恋爱中的「情圣」厉娅却变得越来越暴躁、脆弱。入冬以来,她不是在看电影的时候大哭大笑,就是没来由地对着室友发火。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甚至故态复萌,上征婚网站征婚,浓妆艳抹地出去应酬,但是坚持不了几天,她又缩在寝室里,拔掉电话线,蓬头垢面地继续看电影。

马蕊和孙菀和江明珠议论,看样子,厉娅可能要失恋了。江明珠却持反对意见说:「虽然卓临城很少约厉娅出去,但是你没见他隔三岔五地给厉娅买各种名牌吗。」

马蕊嗤笑她唯「物」主义,江明珠也不甘示弱,引经据典地证明男人从原始社会开始就知道叼点花花草草向女人示爱,只要一个男人还愿意给他的女人花钱,就一定还是爱的。

孙菀被她们两个吵得头疼,忧心地望着厉娅空荡荡的床铺发呆。

那天晚上,厉娅熄灯前几分钟才回来,一进寝室就扑到阳台上狂吐,吐得满屋子都是酒气。

已经躺下的孙菀连忙下床跑到阳台上照看她,借着灯光一看,只见厉娅白生生的脸上挂着两条黑色的泪道,眼睛被酒精烧得通红。

孙菀心疼地给她倒了杯酸奶,却被软瘫在地上的厉娅挥到地上。

她垂着头抽噎了半天,终於抱住孙菀大哭起来,「他不爱我,他不爱我……」

孙菀顺手将阳台门关上,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安慰道:「怎么会?我们都很羡慕你呀,有一个那么好的男朋友。」

「他爱我?我感觉不到!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厉娅扁着嘴,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爱我,他为什么不肯要我?爱我,为什么连吻我一下都不肯?他已经三天没有打电话给我了,总说忙忙忙,可就算是小布什也不会抽不出时间给劳拉打电话吧。」

孙菀发挥了一下想像,结结巴巴地说:「也许……他是比较保守的人吧?也有可能,他比较矜持。」

厉娅一边哭一边笑,笑得浑身颤抖,「哈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帮他找借口?孙菀啊孙菀,你要是一男人,该能有多坏?连这种蹩脚的借口都想得到!」

孙菀被她说得很尴尬,只好闭上嘴。就在孙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厉娅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本来还如一摊烂泥般的厉娅眼睛忽然一亮,手忙脚乱地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在地上,找到手机紧紧贴在耳边,深吸了口气,抹去眼泪,竭力用清晰、甜蜜的口吻说:「临城,还没睡吗?今天是不是很忙。」

孙菀不是滋味地看了她一眼,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寝室里,靠在桌角,久久发着呆。

立冬那天,孙菀最喜欢的流行歌手陈奕迅在工体开演唱会,后知后觉的她没有抢到票,又买不起黄牛,只能冒着寒风在工体外倒卖萤光棒,算是支持偶像。

演唱会开始后,孙菀一边合着场馆里传来的乐声唱着歌,一边兜售卖剩下的萤光棒。又冷又饿的她想提前收摊,但是看着剩下的货物,她又有些不甘愿。

快八点的时候,厉娅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里。听说她在工体练摊后,厉娅丢了一句「在那里等着」就匆匆挂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卓临城的宝马就停在了她身边。

孙菀上车后,才从厉娅嘴里知道,原来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厉娅准备在自己租的小窝里开个派对,好好庆祝这次「大寿」。之所以临时才通知室友,一来是为了给她们个惊喜,二来是免得她们为她准备礼物破费。

孙菀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正专心开车的卓临城,只一眼就迅速收回眼神。孙菀一直对这个以厉娅男朋友的身份出现的男人有种异样的感觉,本能地觉得他的出现太突兀、太梦幻,虽然他近在眼前,但总会让人觉得他其实飘在很高很远的云端。

她又轻轻瞟了一眼厉娅,她始终侧脸笑望着他,那样的姿态在孙菀看来很辛苦,也有些替她不值。

她联想到这段时间来厉娅的狂躁不安,暗忖道,爱上这种高不可攀的男人,就像抱着一只越飞越高的氢气球,虽然飞得越高就越刺激,却也更加害怕被戳破。

如果她是厉娅,她一定不会选择这种过把瘾就死的爱情。

进了厉娅家,孙菀情不自禁地嚯了一声,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了眼厉娅,「你真行啊,这都是你一个人布置的。」

只见色调温暖的小窝被厉娅用玫瑰、绣球花、气球装点得五彩缤纷,客厅中间的餐桌上摆着各色火锅菜,一旁铺着白色台布的长几案上放着水果、香槟、炸鸡。

厉娅走进屋子里,脱掉羽绒外套,打开音响,伴随着流淌而出的音乐打了个转,跌坐在沙发上,「当然全是我布置的。」

孙菀站立在门边,「其他人呢。」

厉娅抬腕看了下手表,「马上就到了。」

卓临城脱掉大衣,径直将它挂在衣架上,看向厉娅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厉娅温柔地看着他,「不用,所有的火锅菜我都准备好了,等他们来就可以下锅了。」

孙菀反倒插了句说:「如果你真想为娅娅做点什么的话,不如亲自下厨给她做碗寿面吧。」

卓临城冲疑了下,还是欣然答应,转身往厨房走去。

孙菀望着他的背影,有点小忐忑地问道:「不会怪我多事吧。」

厉娅窝心窝肺地一笑,「怎么会!你是为我着想。」

说着,她躬身支着下巴,出神地自言自语,「我怎么就没想到让他亲手给我做碗寿面呢?这多有意义!以后他再看到面的时候,就都会想起我了。」

孙菀走到她身边坐下,「那是你太惯着他了。」

说话间,四五个陌生男女喧哗着推门而入,他们将一个超大的水果蛋糕和一捧香水百合递到厉娅面前,齐齐笑道:「生日快乐。」

这群型男索女一进来就用色、声、香把整个空间占满,存在感强得让孙菀无立锥之地,她瞟了眼桌上的水果,拍了拍厉娅的肩膀,「我去洗水果。」

说着,她拎着一篮水果闪身进了厨房。

她一进门就见卓临城正有些无措地往一只白瓷碗里撒着调料。灶台上,锅里的开水将锅盖顶了上来,咕噜着往外溢。他着急关火,却当啷一声将盛满味精的勺子丢进那个白瓷碗里。

孙菀望着满屋子白雾说了句,「My god!」,放下水果,上前接过他手里的铲子问道:「你是在做寿面还是在炼丹?这样放作料会吃死人的。」

卓临城破天荒地面含赧色,退到她身后,「不好意思,我第一次下厨。」

孙菀关掉火,打开锅盖一看,见里面的荷包蛋煮得只剩下一枚光秃秃的蛋黄,不禁回头笑着看他一眼,「不说也知道了。鸡蛋要在水没开之前放进去,才会煮成荷包样。」

她将锅里的水倒掉,往锅里重新兑入冷水,又动作麻利地将碗里的作料全都冲洗掉,「作料我来调,一会儿水热后你重新来一次。」

说罢,她打开调料盒,飞快地往里放上各种作料,等到一切停当,拈起一个鸡蛋,回头说:「再来。」

不料刚一回头就对上卓临城专注看她的目光,孙菀被他深邃而温柔的目光灼了一下,不自在地抱着锅铲说:「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他浅浅一笑,「你像站在云里。」

孙菀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看满厨房的水雾气,被他这个浪漫的说法打动,粲然一笑,「你也像在云里。」

经过一次失败,这次,卓临城的耐心好了很多,他把火关到最小,放入鸡蛋,用文火慢慢煮着。

孙菀退回到水池旁,打开水龙头,拿出一只蛇果放到龙头下,不料右手刚接触到冷水,她就冷不丁嘶地吸了口冷气。

卓临城闻声回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她右手小拇指处,竟被冻得发红。他微皱着眉头,「放着,我来吧。」

他越过孙菀,将所有水果一股脑儿全倒在池子里,挨个洗了起来。

「谢谢。」孙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抛开拒人千里的外表不谈,他其实算是个很细致贴心的男人。

他将洗好的蛇果装盘,「刚才在车里看着你,不自觉会想,为什么同样是小女孩,你却要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

孙菀内心揪着「小女孩」三个字,暗想,他可真擅长倚老卖老!听厉娅说,他去年刚从A大毕业,至多大她三四岁,装沧桑的口吻却直逼她老爸。

她漫不经心地说:「因为我穷,因为我爱钱啊。」

卓临城失笑,「坦率成你这样,穷也穷得大气了。」

孙菀自嘲道:「厉娅是怎么跟你介绍我的?有没有给我贴一条『钱串子』的标签。」

「差不多是这样介绍的。」顿了顿,他敛下眉眼,语气复杂地说,「何必为钱薄待自己?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孙菀默了默,靠在墙壁上,望着窗外的钢筋森林缓缓说:「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想去肯尼亚看动物大迁徙,坐热气球经过灌木丛林;我想去巴黎看看开满睡莲的莫奈花园;我想坐在VIP席听喜欢的演唱会,而不是站在体育馆外面;我还想拍一部有思想的文艺片或者纪录片……这一切都需要钱。」

顿了顿,她有些俏皮地秀了一句西班牙语,「Hay un mundo mejor,pero cariSimo.的确有一个更好的世界,但是昂贵至极——我猜,你这类生活在钱眼里的人,应该从没有过这种寒酸的感慨吧。」

说罢,她走到水池边,拿起一串红提,「你的水开了,这里交给我吧。」

孙菀端着洗好的水果出门时,江明珠和马蕊也刚好赶到,挤着八九个人的小屋子热闹得几乎沸腾。

见人来齐,厉娅打开火锅开关,一边下火锅底料,一边招呼着众人坐好,准备开吃。

等到众人都动了筷子,卓临城才端着煮好的寿面出来。

卓临城刚一出现,厉娅那几个朋友立即大呼:「厉娅,你什么时候在家里藏了个田螺王子。」

一个留着齐刘海、紮着韩式花苞头的女生凑到卓临城面前,崇拜地看着他,用娇娇嗲嗲的港台腔说:「哇,会煮寿面耶,好厉害哟。娅娅,你从哪里找来这么帅的煮夫!」

卓临城表情冷淡地绕过她,把面递给厉娅,「生日快乐。」

厉娅接过面,怔怔地看着他,险些落泪。

马蕊见卓临城自顾站着,拉过一条折凳安插在厉娅和孙菀中间,「你坐这边吧。」

孙菀和厉娅忙都往旁边让了让,给他留出一个比较宽敞的位置。

卓临城刚坐下,厉娅就将手挽到他的胳膊上,幸福地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谢谢你,我真的很开心。」

众人纷纷起哄道:「十二点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亲热吧?干吗刺激我们。」

厉娅只好松开他,红着脸小口吃着他煮的面。

这些人起哄归起哄,却很有分寸,没有再就这个话题插科打诨,热热闹闹地涮起火锅来。

一顿饭断断续续吃了两个小时才罢休,其间,厉娅那些才华各异的朋友,不是为她弹吉他献歌,就是大讲冷笑话,笑得满屋子人东倒西歪。

饭毕,大家齐心协力将残局收拾完,又坐下准备玩桌游。

马蕊提议玩那几年刚刚兴起的杀人游戏,但是其余人表示在生日派对上玩这种游戏,有点触霉头,一致否决。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瘦弱潮男提议玩卡坦岛,但是说完规则后,女生又觉得规则太复杂,没办法很快上手。

这时,先前那个「港台腔」女生从包里翻出一副牌、一对骰子说:「我们玩『国王游戏』吧。日本和台湾蛮流行的。」

厉娅拍了拍手,「这个好,就这个。」

江明珠和马蕊对视一眼,一起问道:「怎么玩。」

「很简单,」那个女生数出从A到10十张牌,又抽出一张大王,「我们有十个人,这里有十一张牌,洗完牌后,每人抽一张作为底牌,牌上的数字就是你的编号。抽到大王的人要把牌亮出来,这个人就成了『国王』。桌子上还剩下一张牌,那就是国王自己的号码。国王可以随便点两个号码,要求他们做任何事情,被点中的人要无条件服从国王的要求。」

大家听完,纷纷觉得简单有趣,於是全票通过。这时,江明珠又补了一句,「如果国王提的要求太损,实在办不到怎么办?还有,如果想不到惩罚怎么办。」

「不会啦,大家都有尺度的。」那个女生将一张彩色的图纸摊开在桌子上,「这张纸上写了七十条不同的惩罚,国王点完号码后,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惩罚人,可以用骰子投出数字,然后对照惩罚表,找到相应的惩罚条例哟。」

见他们再无异议,那个女生眼珠一转,「那我开始发牌咯。」

一群人试玩了几圈后,气氛顿时High了起来。那些抽到国王牌的人,恨不得挖空心思想出最绝的整人怪招。一个胖男生的运气最糟,接连被惩罚了两次,一次被罚跳钢管舞,一次被罚去楼下肯德基买果汁,并被要求当服务员问要「大杯」还是「小杯」时,猥琐地回答要「D罩杯」。陪同的国王还要全程跟踪偷拍回来,作为笑料。

游戏玩到第六轮的时候,终於被寿星厉娅抽到了国王牌。

厉娅用食指撑了撑脑袋,嘟着嘴撒娇,「人家很纯良的哦,都不知道怎么惩罚别人。」

马蕊露出牙都被酸倒的表情说:「那你掷骰子吧!」

厉娅点了点头,点了三号和八号后,连投了两次骰子,对照惩罚表说:「三号的惩罚是,吻离自己身边最近的异性。八号的惩罚是……不分性别,吻自己右手边的人。三号,三号是谁。」

见没有人应答,厉娅笑着说:「再不主动出来认罚,我们就要用排除法了,被找出来的人要去大街上跳脱衣舞。」

这时,那个「港台腔」眼尖地指着孙菀,「是她吧?她脸红了!」

众人都往孙菀那边看去,见她身边最近的异性居然是卓临城,都有些愣住了。

片刻后,那个「港台腔」幸灾乐祸地叫了起来:「不管不管,愿赌服输,赶快亲。」

孙菀始终低着头,尴尬得不发一言。

厉娅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大方地说:「没关系的,游戏嘛,规则最大。」

那个被连罚两次的男生不满地嚷道:「快亲快亲,扭捏什么?我都被骂变态了,你这点牺牲都不肯啊。」

他身边一个尖下巴女生也不满地附和,「就是啊,玩不起就别玩,玩了就愿赌服输!你爽快点吧!」

孙菀抿着唇,放在桌子下的手曲了又伸,伸了又曲,长睫毛因紧张尴尬而颤抖不已。

马蕊见她有点下不来台,忙打圆场,递了张纸巾给她,「那就隔着东西亲一下吧。」

其他人只想接着往下玩,也不计较,齐齐把眼神汇聚在孙菀脸上,「都这样了,就别磨蹭了吧。」

孙菀接过纸巾,抬眸看了卓临城一眼,见他目视前方,神色平静如常,心里稍微安定一些。

她自觉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胡乱举着纸巾挡在自己脸上,凑过去轻轻在他脸颊边碰了一下,算是吻过了。

众人见好就收地起了下哄,张望着喊道:「八号、八号!」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卓临城忽然侧过脸,伸手抬起孙菀的下巴,毫不犹豫地朝她唇上吻去。与此同时,他左手轻轻一扬,一张红心八啪地跌落在桌面上。

孙菀只觉得脑中有什么轰然炸开,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的猛烈跳动。她瞪大双眼,目光发直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一种巨大的恐慌向她袭去,却不知道那恐慌所来为何。

满屋子都静了下来。

这样的状况,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片刻后,卓临城松开孙菀,睁开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她的双眼。孙菀的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连眼圈都不自禁地红了。

「还蛮巧哦……」人群中,不知是谁尴尬地说了一句。

「是啊,蛮巧的。洗牌洗牌,玩下一局。」厉娅他们心照不宣地用喧哗冲刷这一刻的尴尬。

就在孙菀无地自容的时候,她的手机如及时雨般响了起来。她不自觉松了一口气,仓促起身朝阳台外走去。

掩上阳台的门,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让怦怦狂跳的心慢慢平稳下来,这才接通电话。

那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电话,不到三十秒就说完了,孙菀却在阳台上足足挨了半个多小时的冷,这才回到屋子里。她见他们还没有散去的意思,借故有事要忙,提前退了席。